“回了吗?可回了?”
“还没呢,老远我就派出去人等着了,若是那白大人回了,我家的仆从肯定会先来报信的。”
丰县城门处,百姓们零零散散的来回进出。
大多是一些吊丧的,还有那住在乡下村中,听闻县城遭了突厥人,如今又已平定,赶忙来看望城中亲人的。
突厥人在丰县中肆虐的时间不长,但伤害就是伤害,也不能用时间,人数来论长短。
一片或穿丧服,或臂间挂白布的百姓间,这些个穿着纹理精致衣物,一瞧就有些身家的富户们,便有些格外显眼了。
突厥人来时,虽有富户子弟在忙乱中死去,但富户不似普通百姓买个棺材就算是体面了。
富户们为亲人下葬大多要选风水宝地。
而风水宝地,大多都有一个特色:离县城远。
再加上要做法事,来回恐怕就要七八天都是有的,因此这几日,那些家中失了亲人的富户,大多都还未曾归来。
路过的百姓们好奇悄悄看了几眼,见他们翘首以盼,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这不是刘老板吗?他在等谁?”
“不知晓啊,今日晨间,我去葬我老父的时候,他便在等着了。”
“我知晓我知晓,我三姑妈的女婿的表弟的老师在马老板家中做账房,说是从县有一帮恶徒,抢了我们丰县许多商家的货物,柳大人听他们说了后,派兵去剿这帮恶徒了。”
那人颇为喜欢这种自己手里有独家消息的感觉,在他人看过来的视线中说着:
“这些老板们,肯定是在等柳大人派去的兵了。”
百姓们觉得这个原因很合理。
虽他们不是做商人的,但以己度人,若是家中的布鞋或积攒着要用来沤肥的大便被抢走了,他们恐怕也是无心做其他的。
“这柳大人当真是厉害,之前打了突厥人,现在又去从县剿恶徒。”
“咱年大人虽说也是好,但在这方面,倒是比不过柳大人神武。”
这人群中也有年家人,年家作为当地一大家族,自然人数众多,对于同为年家人的年茂学是本地县令一事,向来十分自豪。
如今听到这话,当即为之辩驳。
他倒也不敢说柳意的坏话,只为年茂学说好话:
“那能比吗?柳大人手中有兵有马,年大人手中什么都有,他就算是想要为这些老板们将货物讨回来,也是有心无力啊。”
县城的百姓们对年茂学这个县令还是十分敬重的,听到此话,再一看说话的是年家人,便当即收了前言,跟着附和。
“是极是极,年大人吃亏就亏在文官上了。”
也有人道:“我家亲戚在官衙做事,曾说过年大人为了此事好几次写信给那从县县令,都没甚作用。”
“向来,那从县县令与那帮恶徒是一家子的,这次柳大人派兵去要回货物,从县县令会不会从中阻挠?”
其余人一听,也都跟着担心起来。
“这从县县令万一起个什么坏心思,伤了柳大人的兵可怎么是好?”
他们都真心实意的担心起了柳意手下兵将来。
对于年茂学年县令,百姓们是有些好感的。
一来,他是本地人,土生土长在丰县长大,二来,他也从不苛待百姓,不增加赋税,三来,年茂学是个脾气好的,日常上街对着百姓们也都会偶尔笑谈两句,让人觉着是个好接近的,若是遇到什么难事,找他哭诉求告,他也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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