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柳大人向来是体恤下面的,这水路若是开通了,先过去的第一船,必定都是柳州兵。”
这话一出,林竹花就懂了。
一路上她可没少听说柳州这位柳州牧的行事风格,她或许不是北地兵力最多的,但却是北地里最频繁动兵的。
每一次,柳意都是抱着“我不管这次动兵我会付出多少钱财人力,反正就是谁得罪我我就干死谁”的态度坚决前进的。
不知为何,林竹花觉得,这位柳大人的真实性格或许并非如此,但总的来说,柳大人表现出来的“蛮横霸道”性格,大大提升了柳州行商们的存活率。
她道:“我倒并非是担忧水匪,只是这水路行事多风浪,听闻常常有船只倾翻的事……”
虽说这是常事,但她很是喜欢这位年轻姐姐,如今陆路商路已被柳大人派兵打平,林竹花自然希望对方可以走更安全的陆路。
“这你就不知晓了吧,听闻官府建了船厂,如今已有一艘大船了,官府已发了告示,只等着码头开放,便可通行。”
说起那艘大船,年轻行商的眼底放着光,颇为向往:
“我听我母亲说过那艘船,真是好生巨大,人站在下方,十分显渺小。”
“船上不见帆影,船身两侧,还有数个巨轮,船内更是别有洞天,十分明亮,并不晦暗,最要紧的是,柳大人亲口说,此船行驶平稳,若在水中,船内几乎感受不到颠簸,且在江中河中,几乎不会倾翻。”
柳州的女子们,基本都很崇拜柳意,对她说的话,哪怕听上去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百分之百信服的。
这位年轻行商便是如此了,看她那满脸向往的模样,恐怕已经是恨不得船只就在眼前,亲自感受一番了。
林竹花却是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令母是?”
年轻行商脸上便露出了十分自豪的神情:“我的母亲便是造船厂的工人,她亲眼见过那艘大船,只可惜她去的时候,船已经造好了,并未亲自参与建造这样的大船。”
“原来如此,难怪您知晓这么多。”林竹花艳羡的恭维了几句。
这些艳羡并不是逢场作戏,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柳州的工人工资不少,一个家庭里若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工人,收入就够全家吃饱了。
她在路上时,听多了柳州的各种职位信息,也幻想过自己来了柳州之后能不能找到一个工作,只是从前从没有做工过,此刻心底便难免有些忐忑。
林竹花与丈夫王成的关系是很不错的,王成是个很温和的性格,也会想着家中,婆婆呢,虽对外彪悍了一些,对内却很护短。
按理说,她是很满足这样的家庭状态的,可王成失踪的那两年,这个本来很温馨美满的家庭,便一朝败落了。
因为家里只有王成一个人在赚钱。
林竹花从没有那么清晰的意识到:没了他,她们活不成。
元洲女子做工几乎不太可能,她只能接一些浆洗衣服的活,但这样也是养不活一家子的。
若不是王成寻回来托人送信送钱,她们三人恐怕都活不下去。
如今王成找了回来,林竹花心里安心了,却再也无法像是从前那般,顺理成章的做他的娘子,待在院子里为他操持家事,不出门,不赚钱了。
她得找个工作,找一个即使家中任何人出了问题,她也能够养活自己,养活家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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