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家工程队走的人,多数都自愿留了下来。

    打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了,他们都知道周家的老宅翻新,肯定大不一样。

    这趟工程走下来,每个人的手艺都会有所精进。

    周老二将图纸,直接贴在老屋的墙上。

    大嫂李桂花守在家里,时常看到瓦匠师傅们来研究这个图纸。

    对于陆玉珠绘画图纸的事,这村里就没有不佩服的。

    虽然许多人还看不懂,其中的道道。

    但是房屋的大体结构布置,他们还是看得清楚的。

    陆玉珠检查了一遍地基工程,还是不甚满意。

    乡民们大都住瓦房,也有住茅草房的。

    也有人去城市里起过楼房。

    1米深的地基了不得了。

    可陆玉珠标明的地基,有两米多高,大家都认为浪费了人力工力。

    说啥的都有。

    “这老周家的三媳妇是能干,可再能干,她也不会起房子。”

    “这弟兄几个像着了魔一样,什么都听三弟妹的。这造屋的大事,周老二这个老把式怎的还做不了主啊?”

    手上干着活的胡山嘿嘿乐了,“人家高兴呗,你家媳妇有能耐不?带着全家致富,你们家也会供起来的,哈哈哈。”

    旁边闲话家常的婆娘怒道:“笑死你个胡山,怎么!跟着周老二混发财了,说话也向着他们家了?

    也不想想当初谁跟他们闹翻的,哼!要是一开始你们不闹矛盾,你指定比邱大他们挣的还多。”

    胡山这个爆竹脾气立马翻脸了,“老子起步就迟一点,也比你家富,怎么?他邱大跟着周家弟兄混,要你来笑我?

    老子在a县里给他们家负责,做一线老师傅,每个月挣的钱比你们一家人加起来还多。

    更不要说去年底发的分红,还有年终奖的,周家做事不刻薄人!

    老子来帮助挖地基,心甘情愿,不要你们挑拨离间。”

    当初的胡山,是最先跟着周家弟兄混的。

    而且他的手艺绝不比周家的弟兄差。

    只是因为性格暴躁,眼里揉不得沙子。

    听说他们家要给三弟妹先抽成,然后才能算工人的工钱。

    他胡山第1个就反对了。

    一直挨了两年后,自己几次上门说和,周家确实也差人了,才网开一面。

    同意他加入了周家的工程队里。

    对于手艺好的老师傅,周家给的工钱也是相当到位的。

    跟着混了这些年,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些人提起他当初尴尬的事情,就是看不得他呀,想再次挑拨离间!

    他胡山又不傻,装进兜兜的钱才是真的。

    人家的三媳妇确实有本事,有能力,她该拿那一份钱。

    工程队里的人谁都没话说。

    他自然也不会跳出来。

    这会看陆玉珠招手,叫他们几个老师傅去开会,胡山立马扔了铁锹跟了上去。

    就听陆玉珠指着地下说道:“大家辛苦了,但是这个地基的深度还不够,至少还要向下挖上一米。”

    正在检查原材料的周老二皱着眉头。

    “我把图纸贴在墙上了,不是让你们照规矩来的吗?  老胡,你们怎么还偷工减料?”

    胡山来了精神,“这城里起楼房咱们也参与过,一米多的地基够了。再多挖那浪费钱啊。”

    现在的他,可是处处都为老周家着想啊。

    只有周家兴旺发达,他们这些工头队长,才有挣不完的钱。

    陆玉珠哪里有时间跟他们耗啊,直截了当的翻脸。

    “我请大家来是帮忙造房子的,不是让你们做主的,也不是征求你们意见的。

    下午不肯挖的,先停工,等我重新雇人,挖好了地基你们再来造屋。”

    胡山一惊,“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说就怎么好。咱们下午就开挖。”

    为了留在这里讨经验,也为了跟老周家套近乎,他们县里的生意都让旁人去做了。

    没道理,地基挖了一半先停在那里。等过个几天再来上工的。

    那不是平白少了几天的工钱吗!

    见这个刺头都没话说了。

    其他的人也不敢言语,大家对周老三的媳妇,是又敬又怕。

    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指着她吃饭呢。

    下午吃过饭,众人就开始动工,陆玉珠亲自监工,效果总算达到了自己的预算。

    随即她就将各个方位的放大图纸,也给绘制了出来。

    跟二哥着重强调了特别之处,陆玉珠就回了部队大院。

    该说的她全都说了,现在楼房的结构没有造起来,她留在那里也没用。

    还有一些关键性的东西,要到省城里买,a线这个小城市可没有。

    家中的五宝渐渐的大了,不要抱不要喂,但是又有新的操心的事情了。

    上学,做作业,交朋友,既要管他们吃又要管他们穿。

    也不能全指望二老。

    六宝更是黏人的时候,她最小,也是最不讲理的年纪。

    哥哥姐姐做作业,她没人陪着玩,可是会发脾气的,有时还蛮横的闹腾。

    稍稍不注意,就逮到自己够得着的书本撕。

    哥哥姐姐只要冲她吼一句,那晶莹的小泪珠要掉不掉的,心疼死个人了。

    这又是家中最小的,爷爷奶奶总护着,不能打也不许骂。

    几个哥哥姐姐也被她弄怕了,只要写作业就离她远远的。

    只有陆玉珠在家的时候,她才会乖乖的。

    一副懵懂可爱的样子,依偎在妈妈的怀里,跟哥哥姐姐们炫耀,只有她才是最受宠的。

    就是爸爸回来,也不能将她和妈妈分开。

    变化最大的要数刘海了,这家伙一结婚就有了责任感。

    对待妻子张春梅宠溺呵护,只要他在家里,就不许婆娘做事。

    要洗衣服?他来。

    要吃饭,也是他来盛饭,他拿筷子。

    晚上洗脚,他帮着按摩,帮着倒洗脚水。

    就连上床,也是他帮着脱鞋子,脱袜子,脱衣服,像抱孩子一样将老婆抱上床。

    跟着他的知青弟兄纷纷嘲笑他,说他上辈子是个和尚,没有见过女人,哈哈哈。

    小张在观察了一阵之后,也满意的离开了省城,去了自己的家乡,这一阵子都是小王在替他看着呢。

    从玉珠的工程队分出去之后,刘海在家乡也聚集起了一帮工匠,不管他在哪里,都跟妻子形影不离。

    张春梅这个内向的女孩子,也被呵护的娇贵起来。

    夫妻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

    有时冷场,那必定是两人的目光绞缠在一起,忘了时间,忘了工友的催促。

    这一幕看的弟兄们心痒痒的。

    他们也发誓要好好的干活,多存一点钱,将来也娶一个媳妇,像刘嫂子一样听话的。

    有一次,刘海的哥哥无意中出门办事,看到刘海他们接生意。

    疑惑中还主动的上前搭了话,刘海都推说是东家的生意,他们在这里打工。

    连他的婚礼都不想参加,不就是看不起他。

    认准了他没有翻身之时,不想和他来往了吗?

    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将底细和盘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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