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立即低下头:“九皇子所言,卑职惶恐!”
楚狸不信他不在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闲着?恐怕是明知她要来,故意避着不见。
他派重枫给秦牧羽传话,到底说了什么?
秦牧羽落狱,与他脱不了干系,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愤怒的踢门:“楚棣迟,你出来,我知道你在府里!”
“九皇子慎言,不可直呼殿下名讳。”
“楚棣迟!”
“楚棣迟!”
砰砰——
“皇叔!”
楚狸叩门,想见楚棣迟,但门庭紧闭,侍卫劝了两句,见劝不住,便在一旁站着了。
“皇叔!”
她要救秦牧羽,刻不容缓。
他派人对秦牧羽说了什么?
秦牧羽到底哪里妨碍他了?
“皇叔,我有话要问你,皇叔……唔!”
眼前一眩,险些晕倒,一日水米未进,还情绪过激,身体早已撑不住了。
楚狸扶着门,缓了两三秒,脚步虚浮的晃到台阶旁,跌坐下去。
侍卫见她面色惨白,有些担心的走过去:
“九皇子,殿下当真不在府上,您先请回吧,瞧这天色,恐怕马上要下雨了。”
楚狸觉得胃部有些绞痛,捏紧了衣服强忍着,道:
“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在这里等他,什么时候见到了,我再离开。”
“这……是。”
侍卫无奈。
夜里寒凉,冷风扑面,阴沉沉的夜空里飘起细雨,扑打了脸上时,如针尖牛毛般刺疼。
很快,大雨倾盆。
楚狸坐在石阶上,滂沱的大雨淋湿了半个身子,双手揪着腹部的衣物,弯下的腰身埋在腿间,只觉得胃部痉挛,疼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又冷又痛。
‘阿狸,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她立忙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虎纹圆领衫的英气小男孩站在面前,伸过来的手搀扶她。
‘我娘说,热屁股坐冷地儿,会坏肚子。’
‘阿狸,我给你带了红枣甜糕。’
‘阿狸,我给你打了兔子……’
楚狸视线朦胧,复而又清醒,湿润的眼角涌出温热,与雨水融合在一起,很快失温冰冷。
“秦牧羽……”
他是冤枉的!
胃部好痛。
她揪着衣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热汗如雨,瘦弱的身体紧紧的蜷缩在台阶上,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猫儿。
摄政王府内。
大雨顺着屋檐滑落,像串起来的珠帘,院中起着蒙蒙的雨雾,衬得夜色极为好看。
轩窗旁,煮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白锦衣捻着精致的青花瓷小茶盏,想起多年前的事宜,叹声悠长。
三年前,黑甲卫被困南疆,背水一战,九死一生,如今三人还能再围炉对坐,煮茶听雨,恍若隔世。
萧夜行侧眸,“这么大的雨,你那个小侄子别玩死了。”
长辈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小辈身上。
白锦衣看向他:“你心疼了?你外甥还在天牢内,怎么不心疼?”
萧夜行淡声:“外甥是外甥,我是我,死道友不死贫道。”
擅闯他的密室,用了他的寒冰床,还吃掉了他那么多昂贵上好的药丸。
这种吃里扒外的外甥,不要也罢。
轰隆!
忽的一记惊雷撕破夜空,雨从窗外斜飞而入,带着寒意,白锦衣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却见楚棣迟搭着茶杯,静坐在旁,垂着的墨眸沉冷,如幽潭望不到底。
‘对不住了,小殿下,奴才也是听吩咐办事。’
‘你的存在,只会分裂大楚的权势。’
‘你死了,所有人才会好过。’
‘当初在襁褓里,就应该掐死你!’
白锦衣道:“这雨实在太大了,侍卫说九皇子还在外面,我去看看……”
啪!
茶杯陡然破碎的声音比雷声还要惊震,白锦衣弹起身来,只见茶水与鲜血在楚棣迟指尖滴落,眼底藏着的戾气却叫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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