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楚狸拧眉。

    太医院里,哪个御医不是医术了得、真材实料?不可能连刀伤这么基础的伤都医不好。

    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现在去,把太医院院判叫来,就说我的药涂完了,叫他重新开张方子。”

    “是。”

    很快,魏院判来了。

    行了礼,便上前检查,端着楚狸的小臂,仔细的看了看伤,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嘶,这都几日了,九皇子的伤非但未好,怎么还有化脓流血水的架势?”

    “每日所敷的药呢?”

    苟八捧着药,“魏院判,您看看。”

    魏院判拿起药来,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这药没问题。”

    “那我家主儿的伤怎么迟迟未好?”

    这……

    魏院判猜测道:“可能是不慎碰了水,出汗也是液体,九皇子近日饮食上可有忌口?”

    “一直遵医嘱,忌口了。”

    这便奇了怪了。

    可能是体质原因?

    魏院判道:“我再重新开一张涂抹的方子,叫人把药草碾碎了,将汁水涂抹在伤口上敷着。”

    楚狸包好了小臂,让苟八带魏院判出去,她则看起竹卷继续看,又去找李尚书商议重阳祭礼的章程。

    两日后,她的伤非但没好,还更加红肿了。

    这很不对劲。

    再这样下去,她这条胳膊都抬不起来,还怎么主持重阳祭礼?

    楚狸走到桌旁,“苟八,我每日所用的药,包括纱布、剪子,以及内服药,所有东西都是谁看着?”

    苟八心神一凛。

    主儿这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他严肃道:“内服药是奴才亲自去抓,亲自守着煎的,没有别人碰过,至于外用的这些东西,是由小安子收着。”

    “找人盯着他,不要打草惊蛇。”

    “是!”

    苟八马上去办。

    楚狸折身坐下,指尖搭着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一直以来,她对下面的人不薄,从未刁难苛待,若当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出卖她……

    那便休怪她不客气了!

    起初,楚狸只是怀疑而已,不曾想第二天早上,苟八便急色匆匆来报:

    “主儿,那小安子当真有问题。”

    “奴才盯了他一天一夜,昨日倒没有什么不妥,今早,竟发现他悄悄出去一趟,鬼鬼祟祟的见了一个人,不过离得远,奴才并未看清是谁。”

    楚狸闻言,不禁失笑。

    呵。

    还真是手底下的人。

    喝了两口茶,捏着杯子扔在桌上,“把人带过来。”

    “是。”

    很快,苟八领着小安子进来。

    小安子是个小太监,年纪不大,但已经在昭兰殿伺候了九年,为人老实内敛,平日里忙活一些拾整的活计,从未出错。

    “奴才给主儿请安。”

    他跪在地上,那老实巴交的样子,根本让人怀疑不起来。

    楚狸看着他,问道:“你为何要出卖我?”

    小安子吓了一大跳,惶恐极了:“主儿在说什么?奴才怎么听不懂?就算是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出卖主儿!主儿待奴才恩重如山,有再生之恩,奴才怎么会出卖主儿?”

    那急切的模样,真真是被人冤枉。

    楚狸却是笑道:

    “我随口一说,看你急的,解释了那么一大堆,生怕我不信你似的。”

    她只说了一句,小安子说了一堆。

    小安子面色发白:“奴才……奴才……那是因为奴才怕主儿误会,这才……”

    “是吗?”

    真正的忠心,是用嘴巴说的?

    楚狸拂袖而坐,“你既然说了,我对你恩重如山,现在,给你一个表衷心的机会。”

    苟八拔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

    道:“主儿手臂上的伤一直未好,听说,要以心头血入药,才能好得快,小安子,你对主儿忠心耿耿,想必是愿意为主儿献上心头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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