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死外面……不太好吧?

    “那你来南疆干什么?”

    “本王在南疆驻扎了近十年,自然跟回家一样亲切。”

    楚狸瞠目。

    如此说来,他还真不管她了?

    把她跟秦牧羽扔这了?

    南疆近在眼前,大楚的领地触手可及,只需往前走半刻钟,便能踏进故乡的领土,结果告诉他,他不管她?

    她眼眶一热,“皇叔……”

    “憋回去。”

    她嘴巴一瘪,如鲠在喉,一双雾眸水巴巴的:“憋、憋了。”

    殊不知,在这两军驻守、万人驻扎的场地上,在这片乌泱泱的血腥之地,男人眼底究竟压抑着多大的冲动。

    眼底的波涛,几乎惊涛骇浪。

    她还活着!

    还活着!

    虽然活的有点糟糕……

    但至少没死。

    男人高高的坐在战马上,姿态矜贵,不可近犯,睥睨着那拄着拐杖的小少年,本来就长得不高,现在还跛了脚,跟个小老头子一样,还吸着鼻子,那样子别提有多可怜。

    楚棣迟握紧缰绳,强压着眼底波涛,冷声道:

    “我问你。”

    “那日宫中大火,你是否在意料之外?”

    楚狸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原本就准备跑路的,财产都偷偷转移了,却没想到大皇子会来找她拼命。

    她只能把计划提前。

    “是不是楚夜离把你带走的?”

    男人的声线如薄冰般轻颤,微微握着的手掌,藏着无人可知的紧张。

    他想亲口问她,又害怕她的回答。

    告诉他。

    她是被楚夜离带走的。

    她从未有过要离开他的念头。

    楚狸轻启嘴角,想说实话,可看着男人那双清冽逼仄的眸子,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子悬在后颈上。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口:

    “是他带我走的。”

    楚棣迟呼吸略缓,松开手掌,眉宇的姿态肉眼可见的松泛了,“嗯,老实待着。”

    他策马,惊影和重枫跟在后方,朝着最中间的谈判桌走去。

    “走!”

    一个脸上有疤的南蛮士兵推了楚狸一掌。

    楚狸脚还伤着,一时没站稳,狼狈的摔在地上,“你推我干什么,我不会自己走吗?”

    疤脸士兵道:

    “马上就要谈判了,你不该待在这里,能让你出来见见故土,你该知足。”

    楚狸紧咬下唇,强忍着脚痛,撑着拐棍艰难的爬了起来。

    “快走!”

    催什么催!

    她走就是了!

    两军对峙,最中间,谈判之地,双方各自出具四人,其余人退开数米之遥。

    楚狸站在二十米开外,看见楚棣迟带着惊影、重枫,还有一位副将,坐在谈判桌旁,南蛮则是卫将军,还有三个她不认识的人。

    双方到齐。

    “大楚摄政王,好久不见。”

    卫庞忠坐了下来,双手交叠,笑意涔涔的望着对坐的男人。

    即便化成灰,他也认识的男人。

    八年前,当得知只有十四岁的楚棣迟驻守南疆时,他险些笑掉大牙,讥讽大楚无人,派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来应敌。

    他放下大话:

    半年之地,势必攻下南疆。

    结果,八年过去,南疆稳固如旧,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直至今日,他手里握着人质,掌控主权,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楚棣迟靠着椅子,大刀阔斧的打开双手,搭在扶手上,身高一米九,气场三米八。

    “手下败将,总要见本王作甚?莫不是想以此悬梁刺股、痛定思痛,激励自己?”

    卫庞忠面容一沉:

    “论兵法,我不如你,可你如今还不是主动前来、提出谈判,想要求和么?”

    “求和?”

    求?

    楚棣迟墨眸微眯,“卫将军是否对本王有什么误会?本王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机会,双方各退一步,否则打起来,便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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