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头顶一块绿布,闲闲地开口道:
“我要是你,现在要先找出是谁给你送了这份大礼的,毕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大局已定,有人附和道:
“那时间确实不多喽,夏二爷家的红星在江嫦一开口就骑着车跑走出去了。”
程主任往江嫦停自行车的地方一看,果然是空空如也。
他能在这个位置上稳坐十几年,包括国家文件下来了还能一呼百应地来个村里折腾,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他强忍着恶心,用张兮兮的手从怀里将信拿出来,对着一群村里人恶狠狠道:
“老子手里的信是谁写的,老实点,现在站出来,老子给你个瓜怂痛快。别等我查出来,查出来后,扒了你的皮。”
这是赤裸裸的恐吓!
但人群里,有几人心肝颤抖了几下。
其他人也都左右张望,似乎都想知道这信是谁写的。
“来了,来了,有小汽车开来了?”
围在外面的村民大声喊着,犹如催命符把程主任逼成了困兽。
“说,是不是你!”
他麻利地爬起来,顺手揪住离自己最近的村民逼问道。
村民吓傻了,连忙摇头,他一把推开村民,发疯一般地去问下一个。
吓得村民们作鸟兽状散开。
汽车在人群处停下来,秦老婆子从车里钻了出来。
村里人顿时眼睛瞪圆,不可置信。
“竟然是老寡妇!”
“她的老胳膊老腿比夏红星的自行车还快?”
他们吐槽归吐槽,眼睛可一刻没离开地盯着小汽车。
有人认出后面下来的是小丁干事。
后面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没见过。
中年男人对身后的秘书吩咐了几句,那人就朝着人群跑来。
“谁是程红卫。”
程红卫认出了这是市委丁书记的秘书,挂上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就是。”
“听说你冒充公职人员,迫害人民群众?”
程红卫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露出个比窦娥还冤枉的表情:
“我不是,我没有,我也是被人利用了啊。”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后面有人喊:
“又有小汽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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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来了后,把狼狈不堪的程主任一行人扭住。
因为这几个人实在没眼看,直接绑成一串,拖在车后面带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有些明悟,这些年张扬不可一世的人,竟真的倒台了。
为此,他们对江嫦在心理上就又多了一丝敬畏。
江嫦的家中,狭窄的堂屋里,气氛压抑。
丁书记看着眼前已经洗漱干净,沉默不语的一老一少两位教授,叹息道:
“两位教授受苦了,你们的调回档案早就到了县里,若不是江嫦同志委托我们查看,我们竟不知道,档案被人做了手脚,是我的失职!”
这个时候,老赵教授听完没有表情,小赵教授却咧嘴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最后是毫无形象地放声痛哭。
“四年,四年啊!”
瘦弱的中年男人声音悲怆,带着委屈愤恨不甘。。。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四年是什么意思。
原本他们四年前就可以离开这里的。
却在这个牛棚里蹉跎了四年岁月,对于孩童来说,四年是眨眼间的事情。
可对于他们来说,是漫长且备受煎熬折磨的四年。
上次若不是江嫦宽慰,他们母子两个已经成了枯骨,腐烂在这满是黄沙的西北。
听着儿子的悲愤痛哭,老赵教授表情没有半点波澜,如同没有灵魂的破败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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