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刑部,礼部,户部之后,许轻舟开始整顿吏部。
入时夕阳下,走时繁星起,已是夜幕。
吏部之事,一切从简,官员任命也好,官员考核也罢,许轻舟只给了他们一个章程。
至于何时实施,一时半会还急不得,需等刀磨锋了,储备人才够了,才能着手改革。
现在,还需要百官干事,不宜大动干戈。
否则适得其反,倒是自己乱了阵脚。
吏部诸官,那颗忐忑的心也算落了下来,算是平稳着落。
吏部之后便是工部。
工部之事,比之刑部与户部大相径庭。
在许轻舟看来,甚至比之二者,当下更急需改变。
工部职责,放到现在,便是等同于建设部,农业部,水利部,粮食局等一系列部门的一个结合体。
工部之事,乃是民生之事,自是大事。
工部的地基能否打好,这间接的决定了人口能否顺利增长。
那增长之人口,可有粮可食。
工部章程开始,许轻舟便大笔一挥,直接否了所有在建造的无用工程。
城墙修缮也好,宫殿新建也罢,就连皇陵建造,也被他强行停了下来。
收拢资金人手,欲在江南三省之地,大兴水利,蓄水屯田,为民谋泽。
并责令工部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入京来,给出图纸百张,大行工事。
不止如此,工部之事,许轻舟还特意授意,事无巨细,皆需实时报上来,他亲自监督。
“诸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部可是变法的基石,百姓之基石啊,我们要做的不是须臾度日,而是应在这苍月版图之上,建它一座万丈高楼,让世人好好看看。”
“万丈高楼平地起,容不得半点马虎,需用心啊——”
许轻舟雷厉风行,决策迅猛,半点由不得工部之人说一个不字。
待到满天星河与灯火阑珊遥相呼应之时,工部之事,亦就此告一段落。
“行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吧,中书省的诸位大人也辛苦了,一并回去吧,早点休息,往后有得大家忙。”
工部众臣早已迫不及待,匆匆拜别,溜之大吉。
至于中书省的诸位高官,听闻可离去,也算是意外之喜,虽心有困惑,仍有兵部一事未了,却也不敢多问,更不想多问,亦急匆匆的离去。
“国师早些歇息,我等告退!!”
六部之事,一议便是一天,他们全程状态紧绷,丝毫不敢懈怠。
中书省的大臣们当下可谓是身心疲惫,腹中空空。
自是一刻都不想多呆,只想着赶紧回家,先饱餐一顿,在往榻上一躺,睡它个一夜天明。
国师府外,长街大道,虽是夜深,却车辙声声,马蹄哒哒,工部,中书省诸位大臣,各自向四面八方离去。
临上车前,彼此之间,又有交谈,多为抱怨。
“哎呦——老夫这腰啊,感觉都快要断了。”
“是啊,老了,若是再不结束,怕是就得给我抬着出来了。”
“丞相,兵部之事未尽,为何国师,却让我中书省的先行离去呢?”
“这事还用问,明摆着兵部之事,国师不愿我等知晓呗。”
右丞相老谋深算,手抚长须,眼中满是担忧,凝重道:
“刑部,户部,工部,礼部,吏部,五部之事,明显可看出,国师变法之路,重民抑商,多有针对世家,王侯,可总归太急了些,三月要出成效,底下难免不出会乱子,若是万一稳势局势,可兵部出面镇压,所以我猜,兵部官员恐有大变动了,那些吃干饭的,乌沙冒怕是要不保了。”
听闻这般分析,其余大臣纷纷点头,觉得在理。
“还是丞相看得通透,下官佩服。”
“老夫纵横朝堂四十载,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在这里我可得点一点诸位了。”
“变法之事切莫偷奸耍滑,该干嘛就干嘛,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群臣浑身激灵,打了一哆嗦,心中明白,丞相话中所指,凝重点头。
各自散去。
正堂之中,许轻舟小口抿茶,神色凝重,是疲态,也是肃穆。
正如那些文人揣测一般,五部新的法案能否安稳落地江南三省,而不伤国本,不出乱子,兵部便是最后的压舱石。
何为兵部?掌天下兵马器械。
兵者乃立国之本,兵者亦是国家立世之刃。
固有云:利刃之下,出政权。
只要掌控兵部,顷刻之间,可覆灭一国。
这也是为何在古代,为了限制兵权,往往调兵都需要两块虎符,一块在将那里,而另一快则在皇手中。
这可是一个国家最大的底牌。
而这张牌,许轻舟自然是要用的。
并且,还要确保这张牌,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很快,一众武将便入殿内。
虽然等了一日,却是他们却是一个个步伐沉稳,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半点疲惫之态。
他们本就与儒生不同,将者以智谋伐,已武谋胜。
多乃修行之人,身强体壮那只是基础,内里气息浑厚,才是标准。
境界多是先天至筑基不等。
当然也有仅仅只是后天炼体之境者,却在少数。
“末将参见国师!”
“末将参见国师!!”
诸将入殿,抱拳行苍月军礼。
许轻舟放下杯盏,微微抬手。
“诸位将军们,都起来吧。”
“谢国师——”
与将打交道,许轻舟收敛了几分儒雅风,而多了几丝浩然气。
讲话也变得随意了一些,吐字也变得更浑厚了些。
“都这么晚了,想必诸位将军也都饿了吧,这样,我们边吃边聊。”
说完拍了拍手掌,道:
“来人,上宴——”
“多谢国师!!”
“谢过国师!!”
不大一会,宴席上桌。
每人一份,食乃大肉,酒乃美酒。
“诸位都别拘着了,动筷吧。”
在坐之人,都是修行之人,饿上一日,自是毫无感觉,不吃亦可。
不过国师盛情,他们却也不敢辜负,自也不拘谨,当即开动。
一边吃许轻舟一边出言,谈及正题。
这一幕,总归让不少将士,感觉到有些似曾相识。
许轻舟一改方才应付五部的风格,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扯扯家常,说说世道。
听的诸位武将,那是一脸彷徨,懵逼不已。
他们想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国师这般了解自己,竟是将他们的生辰都给说了出来。
更不明白,国师说这些是何用意,是为了敲打他们吗?告诉你我很了解你。
可是看着却又不像,故此懵懂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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