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潇后背一凉,从小一起长大,他太清楚他家三哥的脾气了,不满地哼哼道:“至于吗?我不就多和她说了两句话,我可是你弟弟,连我的醋你都吃?”
墨北辰倒不是吃醋。
只是纯粹嫌墨北潇太吵!
打扰到他和他家舒舒了。
舒舒难得这么温柔,这家伙就不能消停点?
并且墨北潇吊儿郎当的态度,不当的用词,都让墨北辰很不爽,他眉头一皱,冷冷吐出一个字:“她?”
墨北潇秒懂,认命道:“三嫂,三嫂行了吧?”
他很少叫乔望舒三嫂。
乔望舒刚被宋志忠送到墨家时,他知道这是三哥喜欢的人,是三哥公开承认的未婚妻,是他将来的嫂子。他一开始对乔望舒是很尊重的,喊三嫂也是真心实意,打从心底把她当自家人。
可时日长了,他发现这女人实在不知好歹,对三哥一点都不好。
乔望舒第一次装乖,试图迷惑他家三哥时,他还曾天真的以为这女人终于想通了。三哥也是那样认为的,那几日整个人都飘飘然,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了。他以为他家三哥守得云开见月明,好日子终于要来了。结果刚没过几天消停日子,这女人就放了大招。把三哥折腾得病发入院,而她则趁机跑了。
那是他第二次见三哥那般暴戾狂躁的模样。
第一次还是大哥被害身亡那年。
从那以后,他就深知这女人在三哥心里的地位。
三哥让他叫三嫂,他不愿惹三哥不高兴,仍旧会叫三嫂,却早已没了尊重与诚意。若非三哥执迷不悟,非这女人不可,他是绝不会给这女人半分好脸色的。
墨北潇叫“三嫂”叫得丝毫不走心。
但墨北辰心底爽了,淡淡地“嗯”了声。
乔望舒则有些脸红。
从前每次听墨北潇喊她三嫂,她都无比厌恶,恨不能拿根针缝上他的嘴。
这一次……
心头怎么好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心跳快得要命!
乔望舒迅速给自己盛了碗汤,昨晚被某人抵死折腾,早餐都没起来吃。这会儿不仅浑身酸痛,还饿得难受。别的先不管,吃完饭再说吧。
她低头喝了碗汤。
墨北辰却始终没动筷子。
他体质不好,食欲也一般,食量不大。
乔望舒忽而想起上一世他惨死时的模样,整个人瘦得单薄至极,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她心尖细细密密,针刺般的疼,开始给他布菜,哄道:“阿辰,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
墨北潇已经麻木了!
低头继续嗦他的麻辣小龙虾。
心底猜测这女人这次能装多久?
三天?五天?还是十天半个月?
算起来,她曾经装得最久的一次,好像是十二天。
这次如此反常,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或许能装得时间长一些。
想到这里,墨北潇突然又没胃口了。她每次装乖,三哥的心情都会很好。可撕碎伪装后,每一次都是血淋淋的。她乖的时候三哥心情越好,装不下去的时候就越致命。三哥从小体质差,身体本就不大好。她在家里折腾了一年,三哥的身体越来越差。眼下表面尚且瞧不出什么,实则……
对于三哥而言,她就像慢性毒药。
一点点破坏三哥的身体。
偏生无论他怎么劝,三哥都不肯放手,还说什么,死在她手里,心甘情愿。
听听,多不值钱的发言?
哎~
生活不易。
潇潇叹了口气!
对面。
乔望舒给墨北辰布菜,墨北辰面上表情不多,身体却很诚实。一口一口,来者不拒。只要是她给他夹到碗里的,他都会乖乖送进嘴里。
听话得要命!
墨北潇没了胃口,扯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将剩下的小半瓶冰镇啤酒一饮而尽,心口的郁躁烦闷丝毫不减。
约莫半小时后。
乔望舒看墨北辰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去厨房拿了一次性塑料手套,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老四,你那小龙虾还吃吗?”
一听这话,墨北潇脸色瞬间拉胯,疾声厉色:“你想干什么?我三哥不能吃!”
他像是一只炸毛的凶兽,怒瞪着乔望舒,露出锋利的獠牙和利爪。
他就知道,这女人装不了多久!
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
坐在乔望舒身侧的墨北辰仍旧不惊不动,心里肯定是刺痛的,难过的,但他不说,也没什么表情,她对他,喜怒赏罚,他都情愿。
麻辣小龙虾而已。
大不了腹痛犯病,去医院挂四瓶水。
死不了!
乔望舒瞬间明白墨北潇是什么意思,解释道:“不是给阿辰吃,我想吃。”
与墨北辰不同,乔望舒不太喜欢清淡的口味,她就喜欢辣的,重口的,浓油酱赤的。
墨北潇稍稍收起獠牙和利爪,却仍旧十分警惕:“你吃?”
“嗯,我吃。”乔望舒点头,继而道:“我知道阿辰不能吃,我不是要给他吃。这次不是,下次也不是,永远不会给他吃。你到底还吃不吃?”
墨北潇勉强信了她的话,把剩下的大半碗小龙虾递给她。
“谢了。”乔望舒道谢后接过。
嗦小龙虾的人换成了她。
原本墨北潇已经没了胃口,该下桌了。可他生怕乔望舒给墨北辰吃小龙虾,坐在对面死死盯着乔望舒。其实他心里清楚,无论他盯着也好,不盯着也罢。一旦乔望舒给了,三哥肯定会吃。他盯不盯作用不大,但至少可以及时把三哥送去医院,让三哥少遭会儿罪,少疼会儿。
一顿午饭总算平静地吃完了。
墨北潇暗暗松了口气。
今天是周日。
墨家这两兄弟都不上班。
若非昨天乔望舒逃跑,墨北潇跟着去抓人,回来担心这两人今天闹腾,他早起就飞外地看赛车比赛去了。比赛没去看成,闲来无事,他懒洋洋地斜躺在沙发上开了局王者。
乔望舒则拉着墨北辰坐在另一侧沙发上,抓着墨北辰的手,仔细地给他修剪指甲。
墨北辰今天受的刺激实在够多了。
不过他素来表情不多,心底雀跃,除却耳垂始终透着层血红外,倒是看不出太大异常。
给他修剪了指甲,乔望舒捏着他的手,很是欣赏了一番。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骨节修长分明,加上冷白的皮肤,有种禁欲的诱惑。
墨北辰垂眸看着她,她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唇瓣不点而红,嫩嫩的,软软的,瞧得他喉结发痒。
乔望舒仰面看他,像是在邀功:“阿辰,你看我修得好看吗?”
墨北辰淡淡地“嗯”了声。
好看。
你喜欢就好!
别说修指甲,做指甲油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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