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四十。
墨北洲和墨北潇准时到了。
墨北辰有话单独问墨北潇。
墨北洲自觉地出去了。
墨北辰靠坐在床上:“老四,你先前跟我说,舒舒告诉你,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被人绑架,我为了救她丢了性命。她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一字不落地,跟我重新说一次。”
墨北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
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被人绑架。
被人折磨了一晚上。
被人扔进海里。
……
就连乔望舒一边说一边哭,都告诉了墨北辰。
所有的细节。
与墨北辰梦中的情形全部对得上。
墨北辰的猜测得到证实。
他的舒舒真的死过一次,所以才会突然转变。余南溪的事,舒舒早就知道。舒舒利用了余南溪,获取他的信任。舒舒和老四说的不是她的梦,而是她上一世,真实发生过的。她对他态度的转变,对他的好,对他的宠爱,都只是因为愧疚,是为了还他上辈子的情分。
墨北辰并未完全想起前世发生的事,只梦到了与乔望舒相关的种种。其他人的事,他都没有记起。
他的舒舒不爱他!
从来就不爱!
如果不是上辈子他为她丢了命,如果不是她重活了一世。她根本不会嫁给他,不会宠爱他,不会对他好。只会像上辈子那样,一句话都不和他说,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这样的结论,让墨北辰心脏剧痛!
片刻之后……
他安慰自己,呢喃道:“至少,她肯为我花心思,愿意骗我,能骗我一辈子也好。”
墨北潇没听清:“三哥,你刚说什么?”
墨北辰闷声:“没什么。”
舒舒,是你非要让我做手术,是你把我这条命从地狱拉回来。即便你只是因为愧疚才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墨北辰这几天反复做相同的梦。
他的舒舒除却对他的转变之外,就是对付了宋志忠那一家三口。虽然梦里,他没看到是谁绑架了舒舒。但舒舒上一世并没有为难过宋文娅和赵云英,重生回来后就对付了她们。到底是谁绑架了舒舒,这不就很明显了吗?宋文娅即便不是主谋,也必定参与了。
他梦中收到的那段舒舒被折磨的视频,宋文娅的脸全程都没有入镜,但明显对舒舒用刑的人是个女人,十之八九就是宋文娅。
墨北辰面色一冷,话锋一转,问道:“宋文娅判了吗?”
刑事案件,从立案到一审,二审,终审,中间需要很长时间。
有些过于复杂的案子,甚至能拖上好几年。
墨北潇并未特意打听,但有关乔望舒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些:“判了,好像是六年零几个月。三嫂签了谅解书,不然的话,应该得更久。”
乔望舒当时同意签谅解书,是为了让赵云英反水。
有她的谅解书,宋文娅得以轻判,否则起码得判八九年。
墨北辰眸底一片厉色:“找人在里面关照关照她。”
墨北潇不解:“关照?”
墨北辰眼风凌厉:“往死里弄,别弄死了!我不想看到她全须全尾的出来。”
墨北潇秒懂,这就是要把人弄到残废的程度呗,点头应道:“好嘞。”
墨北辰又问:“我给你的那封信?”
墨北潇实话实说:“放家里了,没随身带着。”
墨北辰想了想,没往回要:“帮我处理了,别让舒舒知道。”
墨北潇从小就不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撒谎什么的,能做到自然而然,让人根本看不出来,面不改色地应道:“嗯,好,我回去就把信销毁了。”
……
兄弟俩正说着话。
乔望舒推门进来,边走边说:“阿辰,饿了吧?老四也在?”
墨北潇含笑应道:“三嫂。”
乔望舒问道:“你吃了吗?”
墨北潇下班就过来了,哪有时间吃饭?准备回家吃:“我这就回家,不用管我。”
乔望舒点头:“猪蹄汤我炖了不少,这段时间你和小七都辛苦了,回去你们也喝一点。猪蹄炖得很烂,你们多吃点。”
“好,谢谢三嫂,我就先走了。”墨北潇识趣地离开了。
乔望舒坐在床沿,把汤从保温盒里倒出来,用汤勺一口一口喂墨北辰。喂到他嘴边之前,不忘自己先尝一下温度是否适中。
墨北辰喝得很满足。
乔望舒笑看着他:“怎么样?好喝吗?”
墨北辰乖乖点头:“好喝,谢谢老婆。”
“跟我还客气。”乔望舒哄着他:“你现在可以吃一点清淡的食物,这猪蹄汤我没放油,盐放得很少,炖得很烂,你吃一点好不好?”
“好。”
所谓的清淡饮食,并非是不吃肉,而是少油少盐。
乔望舒喂了他一些猪蹄。
墨北辰都吃了,还就着汤,泡了点米饭,吃了小半碗。
看他吃得香,乔望舒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喂饱了他。
乔望舒才开始吃晚饭,把他剩下的都扫了。
他们是夫妻。
吃对方的剩饭也不是头一回了。
墨北辰看着她吃饭,他很想问她,是不是因为愧疚才和他在一起?才嫁给他?可他不敢问,怕她说是,怕得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他太过爱她,他很清楚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他强求来的。他内心深处,实在没多少安全感。
吃过饭。
墨北辰握着她的手,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舒舒,你答应过我,等我做完手术就办婚礼,要和我一起生宝宝,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和墨北潇聊过之后。
墨北辰的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生怕乔望舒只是为了忽悠他做手术。
她对他若真的只是因为愧疚,那他现在手术成功了,等他身体恢复了,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他,和他离婚,不要他了?
乔望舒能感觉到他强烈的不安。
从他开始梦呓那天,一直到现在,他始终都处在不安的状态。
她想不通他到底在怕什么,努力给足他安全感:“当然作数了,不过现在肯定不行。得等你恢复好,我们才能办婚礼。你现在每天还要输液,还要吃药。怎么可以要宝宝?只有等你的药停了,我们才能要宝宝。秦医生说,即便出院了,你也还需要休养几个月,不能做……剧烈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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