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早睡些,休养得更好。”

    落到了床榻上,姜浓都是听话顺从得很。

    这几日太子日日都会来,同她一起用膳,看她吃药,却不曾宿在她这里。

    今日……她这样的伤,还未曾长好,丑得很。

    做不了什么的。

    周玄绎避开了姜浓伤的那边,把人儿轻柔地放到了床榻上,在另一边安置下。

    夜本就深了,最后的烛火被灭尽,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姜浓捏了捏被褥的一角,犹豫了一番,还是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衣角。

    “殿下。”

    “孤在。”

    姜浓艰难地要侧过身子,朝男人这边,周玄绎也是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揽着纤细的腰肢帮她。

    “伤口痛了?”

    姜浓摇头,由着那人搂着自己。

    在暗夜中,眸子显得很亮,睫毛扑闪地眨动,瞧着男人的那张依旧俊逸的脸。

    “今日,昭阳公主同妾说了个人。”

    听到了昭阳公主几字,周玄绎面色显而易见少了一些暖色,询问道:“她说了何人?”

    姜浓又是往男人面前凑了凑,几乎是要跑到宽敞的怀里:“说是御史台,宋贯卿,昭阳公主好一顿夸他,说他面如冠玉,是好些女娘喜爱的……生得很是俊朗,被京都众多女娘追捧着。”

    “御史台,宋贯卿……”男人沙哑着嗓音,重复了这个名字。

    姜浓却是觉得男子的神情越发的不对劲了起来。

    不过如今,她是想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并未在意旁的。

    “是,就是御史台,宋贯卿,我,妾不曾见过他,从前倒是听过有人提及他貌若潘安,却不知道他的本事……倒是心中好奇。”

    “昭阳公主说他眼睛与旁人的不同,聪慧无比,能单看尸骨就画出死者的生前的样貌,可是当真?妾是……”

    “姜浓!”

    话还没说完,就是被面前离得极近的男子打断了,姜浓愣了愣,半天不曾反应过来,他,还是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总是怪怪的。

    男人话音中带着些许的胁迫和怒意。

    姜浓自是无法忽略,体会得清晰。

    姜浓只好更软一些,想消除些这男人无故的怒火。

    又是往男人那边挪了挪,扯了扯他的衣角,睁着大大的双目望着,用软糯的声音询问道:“妾在?殿下唤妾何事?”

    周玄绎清冷的声音传到了耳边:“这般夸赞,是想见一见那御史台宋贯卿?”

    姜浓迟疑地点头,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妾是不曾见过这样的神人,觉得好奇,才是想询问一二。”

    周玄绎越发冷冽的声音响起:“是嘛。”

    姜浓使劲点头,又拽了拽男子的衣服:“他的本事可是真的?妾是好奇得很,可真像民间说的,可白骨识面,幼儿寻母寻父?”

    周玄绎:“是真的。”

    姜浓抓紧了手中的布料,心口一紧。

    若是真有这样的人。

    她是不是可寻到小团儿的亲生父亲,早做防范。

    可到底,那御史台,总归不知是何等人,她如何能寻他……

    她是没理由寻他的。

    “可想够了?”

    忽然地一道清冷的声将姜浓拉回了思绪。

    因着屋内暗,帐子里更暗,可到底,眼适应了就是能辨物的,连面前人的神态她都是察觉到了几分不一般。

    他是,怒气越发深了……

    为何?

    她说错了话?

    于是,姜浓便是抿着唇,尽量少说些。

    可男子竟是不放过她,逼迫得更近了,话音中满是异样,说着她不曾听过的语气:“听了那御史台宋贯卿生得白嫩,面若冠玉,你就想见见他,看他生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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