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将拦在前头的伯夫人给撞倒在地。
大盛嚷嚷着:“那是我家八抬大轿娶来的儿媳!你姜家再如何得圣上看重,也不能如此欺负人!”
“我何时污蔑了她,我儿子正在病重,卧床不起,你们怎敢带她走!”
可惜,那伯夫人再如何喊叫说理都是无用的。
张玉梅直接带人入了大房院子。
有人指路。
再加上在半路碰到了女儿跟前的七婆子。
张玉梅马上就寻到了女儿的住处。
关紧了院门,七婆子才眼含热泪地跪在了地上。
“请夫人给我家姑娘做主啊!”
“自姑娘有身孕后,这沈家人根本没人尽力伺候,皆说我家姑娘生的不是沈家子嗣,就是姑娘想喝一碗鸡汤,都要我等出了大价钱去外头打点。”
“前几日姑娘生子,他们更是扣住了稳婆,若非我等跑得快,寻到了新的稳婆,怕是夫人再也见不到我家姑娘了!”
“而今这大冷的天,连着好的炭火都不给我们用……”
“只有夫人,只有姜家能帮主子了,这沈家实在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七婆子说得声泪俱下。
张玉梅听着七婆子的话差点站不稳。
往内室里头走去。
掀开了帘子,才看到床榻上,面色苍白,消瘦羸弱的女儿。
她的浓儿而今看她的眼神还带着期待。
不似她记忆中的,每次望着她,淡淡的,毫不波澜,就是她死时,她也没能多看她一眼。
浓儿与她离心没错。
她们都没错,
错的是她。
是她。
“浓儿……”
姜母扑过去。
一把将床榻上瘦弱的人儿给抱住。
姜浓愣了半晌,低头:“母亲。”
姜母听着这声母亲,只觉得心口都在灼烧。
“母亲来接你了,接你回家,往后我们再也不回沈家了。”
说罢。
姜母就吩咐人收拾东西。
但凡是姜浓从姜家带过来的东西。
皆命人带走。
姜母这才注意到了女儿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小的孩子。
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那孩子生得白。
往后长大了最是聪明。
她险些,害了这孩子……
姜浓不明白为何母亲会来接她。
她并没有将希望放在姜家。
可如今……
母亲,竟亲自来接她了。
还这般的……
她已不记得,母亲上次对她如此关切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姜母小心翼翼过去。
寻了被褥包裹着女儿,抚开她那发丝,给她戴上抹额。
轻声安抚地说着:“娘带你回家,你且安心。”
姜浓看着姜母,欲言又止。
下一刻,就见母亲要抱起她。
姜浓双颊一红,赶紧道:“让,让七婆子或是杨婆子来抱女儿吧,母亲你抱小团儿。”
姜母方才一试,也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
便将方才生产的女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让那七婆子过去抱。
七婆子劲大。
一下子就抱起了瘦弱的主子。
一旁眼圈发红的云芝在一侧扶着。
跟在杨婆子的身后。
朝着院外走去。
由着侍卫护着。
倒也算畅通无阻。
最起码那伯夫人站在一侧干着急。
只能跺脚,嚷嚷。
却丝毫不敢上前阻碍姜家众人。
见七婆子将女儿放到了马车内。
张玉梅才松了一口气。
望了一眼怀里的金贵的外孙儿。
只怕他再受了冷。
也跟着将他递了过去。
放在了暖和的马车内。
刚安顿好。
就听到了外头大喊大叫声。
引来了不少邻里看客。
那病重的姑爷,也被人扶着,来到了他们的马车前。
跪在地上,瞧着可怜极了。
对她道:“岳母大人,小婿是犯了什么错?你为何将我妻儿带走?她刚产子四日,正要坐着月子,如何能这般颠簸?”
“岳母大人就是看在小婿的面子上,也不可如此就将我妻儿带走了啊!”
这边的伯夫人显然是心疼儿子的,拉扯着让儿子起来。
“你跪她做什么!什么尚书府!狗屁的人家!”
伯夫人看了一眼四处围过来的街坊邻里,对着那姜母冷哼了一声。
“你家也过于霸道了些,这都是什么规矩,接女儿回去坐月子就接呗,怎还如此,将嫁妆都搬空了回去。”
“哪里有这样的人家!竟恶人先来闹事!”
伯夫人说着,便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大声嚷嚷了一句:“姜家女儿偷了男人我还未曾说呢,那孩子是不是我家儿子的种还另说!她生了这般祸害模样,见了男子便是勾搭,我本想处置了,一日将她给休了,谁知,这姜家反倒先翻了脸!竟还带来了人手来我家闹事!”
沈世轩气得面色发紫:“母亲!莫要胡乱语言!那孩子就是我的!”
说着,沈世轩就做小伏低,又跪在了地上。
“岳母,是小婿这些时日忽略了浓儿,让她受了苦,你便大人有大量,莫要当真接走她,便是给小婿一个面子吧。”
张玉梅望着这母子二人。
冷笑了一声:“你的面子!你何来的面子!你就是为了一张面子,害了我的女儿!”
沈世轩被吓得呆滞在原地。
不管乱动。
伯夫人却恼了:“你胡言乱语什么!”
“诸位快来看,这就是我儿的亲家,姜家!过来撒野来了。”
“她女儿做了伤风败俗的事,生下个孽子,竟反过来我家闹事,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家。”
眼见街坊邻里跟着应和,说姜家不讲道理,伯夫人正得意之际,忽地听到姜夫人一声。
“是!我女儿所生的确不是你沈家的种!”
伯夫人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张玉梅:“你!你还真说得出口!好一个姜家!”
张玉梅:“我如何说不出口!我家女儿生得貌美,嫁给了你家这个不能人事的假男人,我们怕什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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