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江明依旧在哭着,嘴里也不停的祈求夏清。
夏清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咬着牙低头看了一眼江明,这是他一见钟情、明媒正娶的夫人,自从成婚以来,夏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原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现实却突然告诉他说在这份幸福的背后充满了谎言和欺骗,他怎能不恨?他恨方坤,更恨江明,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迁怒于夏麟,于是只是问江明说:“我问你,如果我要你在我和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谁?”
“大大人?”江明有些疑惑。
“稚子无辜,可你骗我,当知我无法面对他。你若选我,我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夏麟我也会给他找一个好人家,”
“不”还没等夏清说完,江明就连忙说:“不要,我我我选麟儿。”
夏清听了,不禁冷笑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他把自己的手从江明的手中抽出来,然后转过身去,又说:“那就带着你的孩子,马上离开这里,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大人”
“走”夏清大声吼道。
江明望着夏清,泣涕如雨。他并没有迁怒于夏麟,只是放自己和孩子离开,这对于江明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江明却迟迟没有起身。‘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你会恨我吗?会记得我吗?会忘了我吗??’无数的问句在江明的脑海中闪过,可是如今自己哪还有颜面再问他这样的问题,几番挣扎过后,江明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过往的经历,让江明早就已经习惯了迎来送往,可是此时此刻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格外沉重,一想到今日或许就是自己与他见的最后一面,江明不禁停下来,扭头看向夏清,望着他的背影,江明的心口仿佛撕裂般疼痛,她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疼。
眼泪很快模糊了视线,心里再次泛起千言万语,可她也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出了门。
叶蓁见江明从房间里出来了,急忙就想解释自己和刘熙为什么会站在门口,可是一看到她满脸泪水,便只说了句:“夏夫人,你还好吗?”
江明尚处在悲伤之中,虽然哭着,但还是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叶蓁怀里的夏麟,见他还在睡着,用脸贴了贴他的额头,然后才看向刘熙和叶蓁,说:“恕我今日不能招待二位了。”说完便迈步要走。
叶蓁拦住她,问道:“夏夫人,你要去哪?”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不过,顾姑娘放心,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处。”
“那今晚你们可有地方落脚?”叶蓁继续追问道。
“我我会先找间客栈住下。”
“好,那就好!”听江明这么说,叶蓁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可实际上,江明身上并无财物,坐月子期间也没戴什么首饰,她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让叶蓁担心罢了。这时,叶蓁又说:“夏夫人,你我相识一场,你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江明听完,笑着看向叶蓁,说了句:“多谢你,顾姑娘。”
叶蓁则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刘熙突然上前一步,对江明说:“夏夫人,你若不弃,不如今日先随我们回去,等到日后找到住处,再搬出来不迟。”
“多谢陈公子好意,就不叨扰了。”江明拒绝说。
“那你就不怕方坤会来寻你和孩子吗?”
“我”刘熙这一问,属实问到了江明的痛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刘熙。
刘熙继续解释说:“我身边有些习武之人,可保你母子平安,夏夫人,若是方坤得知夏麟是他的儿子,难保不会前来寻人,你若是想让他们父子团聚,那权当我今日是多此一问,可你若是不想,不知,夏夫人可有把握保夏麟不被夺去?”
“我我自是不想。”江明停顿片刻,又说:“可我如何信你?”
“你不信我,难道还信不过顾姑娘吗?今日你能让顾姑娘把夏麟抱出房间,不就是因为信任她的缘故吗?”
“我”
叶蓁听完默默的看向刘熙,她惊叹于刘熙这番洞察人心的言论,毕竟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可是把一个新近出生的婴儿抱离了他的母亲,同时,她也深感刘熙所说不无道理,毕竟夏清之外,还有方坤,夏清是放过了夏麟,可若是方坤听到风声,要来夺走夏麟,那对于江明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于是叶蓁也说:“夏夫人,我家公子并无恶意,方坤为人我们也有所耳闻,你若是真有此顾虑,不妨今日就先跟我们回去。”
看着叶蓁真挚的眼神,想到自己面对方坤时的无力,江明不禁点了点头。
叶蓁见状,上前勾起江明的胳膊,然后携她一起往门口走去。
刘熙同夏府的管家交代了一声后,就和叶蓁、江明等人离开了夏府,并没有进屋去见夏清。
夏府门前,刘熙指着面前的马车,对叶蓁说:“顾姑娘,你随夏夫人乘坐马车,由颜承驾车,我和荣谷步行回去。”
想到江明正在做月子,不宜见风,叶蓁便在答了一声“好”后,扶着江明上了车,可是江明上车后,叶蓁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把刘熙叫到了一旁。
“殿下,”她小声的问刘熙说,“您是想把夏夫人带回行宫吗?”
“嗯!”
“可若回到行宫,您的身份岂不是瞒不住了?”
“无妨,原本隐瞒身份也不是针对于她,如今方坤尚未缉拿归案,相较而言,外面总归没有行宫安全。”
叶蓁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应了声:“嗯!”
“顾姑娘,你们乘车,理应比我们要快一些,回到行宫,你就叫管事给夏夫人先安排一间寝殿,需要什么,也可先准备着。”
“好”
“去吧!”
马车驶动之后,刘熙和荣谷也跟了上去。路上,荣谷一边紧随着刘熙,一边警惕周围的动向,见马车越来越远,街上人头攒动,荣谷顿感危机四伏,于是忍不住问刘熙说:“殿下,捉拿方坤一事,真的要全权交给县衙吗?”
刘熙此刻正在沉思,荣谷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因为话未听全,所以刘熙反问他说:“什么?”
“殿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说。”
“是,卑职是想说,方坤逃窜在外,对于殿下来说始终是个隐患,为了殿下的安危,我们要不要也派出些人手?”
“不用!”刘熙停顿片刻,然后解释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交给他们去做。”
“何事?”
“从广济寺求回的那两张平安符,你可还记得?”
“记得!”
“除此以外,还有一张用做类比的平安符,那是离宫前太子殿下交与我的,如今依着相同的符咒确定了此符就是出自于广济寺,可是求符之人是谁我尚无法得知。此番顾姑娘设计引出劫匪一事,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既然平安符的线索我们铺展不开,不妨我们也试一试引蛇出洞。”
“所以殿下方才是在想这个?”
“嗯!”
“那殿下想怎么做?”
刘熙听完并未回答,只说:“我们先去云华客栈,等找到吴陈他们,我一并说与你们听。”
“是”就这样二人中途改道去了云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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