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向凌拿着颜承传来的字条快步跑进永安殿,递给太子,并说:“殿下,行宫来信了。”
太子接过纸条,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六月二十一日九皇子前往广济寺为亡母做法事。”太子读完纸条里的内容,不禁说:“看来九弟已经找到那张平安符的出处了。”
“殿下,何以见得?”
太子解释说:“本宫当日去见九弟,曾要他借着寻找一间寺庙为亡母做法事的由头查探一下刺客身上那张平安符的来处,如今,九弟既然把这做法事一事选在了广济寺,那就说明,广济寺便是那刺客获取平安符的佛寺。”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上一次传回的信中也提到了寺庙。“向凌停顿片刻,又说:“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可要回信?”
太子想了想,然后说:“既然只提到了做法事,那就说明余下之事还没有进展,再等一等吧!”
“是”这时,向凌又递给太子一张纸条,并说:“殿下,这是之前南晴给九皇子传信时用的那只信鸽所传回来的书信,属下不知是给您的还是给南晴的,就一并带过来了。”
“应该是给南晴的,你给她送过去。”
“是,殿下”
出了永安殿,向凌就找到了穆南晴,穆南晴拿到纸条,旋即便打开了,‘顾姑娘返乡途中遇险一事,现已查明,涉事人员已全部被捕,穆侍卫尽管安心。刘熙’默念完纸条里的内容,穆南晴就把纸条收了起来,然后道了声“多谢”,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向凌先是一愣,然后便好奇的高声喊道:“喂,南晴,信上说的是什么呀?”
穆南晴故作傲娇,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不告诉你。”
“小气”
而以计维的名义传回的那一封,实际上是传到了琼华殿,可齐王拿到纸条后,却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奥义,不仅如此,还责怪计维说:“这个计维也真是的,做法事有什么可禀报的。”说完就把纸条扔进了火盆里。
行宫内,刘熙从叶蓁的寝殿离开后,刚刚回到自己的寝殿,就听管事说武库令夏清求见,刘熙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他说:“你说是何人?”
“武库令夏清大人。”
“他怎么来了?”刘熙自言自语道,“可有说是所为何事?”刘熙又问管事。
“回殿下,夏大人说是为着方坤一事来的。”
“方坤?”‘为着方坤找到这儿来,那是不是说他已经知道方坤的失踪与行宫有关了?不过说来也是,方坤已失踪多日,不论是方府发现方坤失踪前往县衙报案,还是县衙获准立案之后赶往方府问询,都不可避免的会提到顾姑娘被方坤劫持一事,继而提及顾姑娘的身份,想来他已经猜到了我与顾姑娘的真实身份,如今避而不见恐怕也无济于事了。’想到这儿,刘熙便对管事说:“管事,请夏大人进来。”
“是,殿下”
果然,夏清在看到刘熙的那一刻,并未感到十分惊讶,而是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叩头行礼,并说:“下官有眼无珠,竟未识得九皇子,真是罪该万死。”
刘熙上前搀起夏清,并说:“夏大人,起来说话。”
“谢九皇子。”
待夏清起身以后,刘熙才解释说:“夏大人,你我既在此会面,那我也不瞒你,隐瞒身份一事,是我有意为之,刘熙在此向你致歉。”说完便微微低下了头,但是碍于皇子身份,手还背在身后。
“九皇子,”夏清连忙拱手道:“九皇子言重了,您游历一事,下官也有所耳闻,既是游历,那隐瞒身份自是为了行事方便,何须为此事致歉?”
刘熙听完,点了点头,道:“谢夏大人谅解。”
“不敢。”
“夏大人,请坐。”刘熙又指着案几旁说道。
“谢九皇子。”说完二人便一起走了过去。
落座之后,刘熙先给夏清倒了杯茶,夏清接过茶后,刘熙才问他说:“不知夏大人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回九皇子,几日前,方府曾派人到武库告假,说是方坤身体不适,要休息几日,起初下官也确实以为他是身体不适,可是一连几天不见人影,后来又出了出了流言一事,下官便觉得他是故意躲着不见下官,于是今日一早特意去了一趟方府,偏巧碰上县衙来人,说是方坤涉及一桩劫持案件,而受害方就是九皇子的随侍御医顾夕宁,起初,听到‘顾夕宁’这三个字,下官并未多想,毕竟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比比皆是,可是,当下官又想起九皇子和陈公子的姓名,想起陈公子与顾姑娘的关系,下官才觉得事情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于是又去了一趟云华客栈,客栈口严,可下官还是旁敲侧击的从店小二的口中得知,云华客栈六七号房从未住过什么陈公子和顾姑娘。”
刘熙听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所以夏大人就找到这儿来了?”
“是,结合二位的姓名,再结合九皇子说过的医者与病人,下官这才有此猜想。”
刘熙又笑笑,道:“夏大人聪慧。”
“不敢,不过,下官仍有一事不明。”
“何事?”
“既然九皇子要隐瞒身份,那为何不教顾姑娘也改个名字呢?”
刘熙解释说:“正如夏大人所言,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比比皆是,我也以为,不会轻易露出破阵,便未曾强求。”
“原来如此”
刘熙又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夏清说:“既然夏大人是为着方坤一事而来,那不知夏大人是来提供线索,还是来追本溯源?”
“下官想知道方坤为什么要劫持顾姑娘。”
“他他就是为了防止夏大人知晓夏夫人的身世。”
“此事与顾姑娘有何关系?”
“方坤说,顾姑娘的师父王焕郎中知道夏夫人出自西乡,害怕他与你告密,戳穿他的谎言,这才要寻找顾姑娘师徒二人的下落。”
“王焕?此人下官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从未请他到府上看过诊,因为下官府里是有专门的郎中的,姓元。至于王焕郎中,传闻中,此人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乐善好施、德才兼备,也不似那搬弄是非之人啊!”
“过去你与王焕郎中从未见过面吗?”
“从未”
“来日也没有想要寻他看诊或者与他见面的打算?”
“是”
刘熙听完不禁皱起了眉头,道:“那方坤的担忧是从何而来?”刘熙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那夏大人可知,方坤平日里与何人交好?”
“此事下官也不太清楚。”
“那他可有什么仇家?”
夏清又摇了摇头,道:“他的私事,下官鲜少过问。不过,”只见这时,夏清的眼中突然生出几分怒气,语气也变得凌冽,“九皇子放心,下官一定会找到他。”
“好”
夏清走后,刘熙又找到江明,直截了当的就问她说:“不知夏夫人可认识一位名叫王焕的郎中?”
“王焕郎中?”江明想了想,然后说:“不认识。”
“你不认识王焕?”刘熙有些震惊。
“是”
看她的模样倒也不像是说谎,于是刘熙便也没有追问,只是提了一句:“听说夏府有一位姓元的郎中?”
“是,府中人有疾,大人都会命人前去请他。”
“好,多谢。”
走回寝殿的路上,刘熙忍不住心想:‘夏夫人身世一事,一旦揭开,势必会影响到方坤的前途,可他竟不惜用此事做伪,也要掩盖他真实的目的,那他究竟想要隐瞒什么呢?有什么是比他的前途还要重要的呢?’
彼时,劫走方坤的那名男子对于方坤已经全然没有了耐性,于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夏清身上,房间内,只听他对身后的随从们说:“原想着江明一事能让他大受打击,从而失意失志,却不想他如此狠心,武库事务半点都没耽误。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取而代之了。吩咐下去,即刻行动。”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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