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乐呵呵着一边剥花生一边跟苏老头聊天的王海涛,苏尘无奈摇了摇头。
果然。
这种问题还是跟张大师有共同语言,跟王海涛……
鸡同鸭讲!
浪费口舌!
他原本是看着他给孩子压岁钱的份上想与他多多交流的。
但现在……
自作多情了。
回想画像上阵法的布置,苏尘眯起眼来。
几个阵法叠加后的确是能识别是否是孤魂野鬼,从而保护家宅安宁,但跟画什么就无关了。
这种设置虽然类似神灵的锚点,却还是不如神灵的简便,繁复了些,需要再简化一下,如果简化到极致……
也不知道张大师对此有没有好的想法。
苏尘想立刻去浙南,忍住了。
除夕毕竟是特殊的日子,一家人一起守岁比探究锚点更有意义。
刘春花收拾完碗筷之后给孩子们发起了压岁钱,红红他们有,几个小木人,甚至松鼠小仙儿都有,他们开始拆红包数钱,没一会儿又玩起了捉迷藏。
屋子里很是热闹。
看得王海涛连连感慨:“苏天师,你们家这除夕可比家里有电视能看春晚来的欢乐!”
刘春花捧着一副四色叶子牌过来:“小王啊,会玩这个牌不?”
王海涛摇头:“阿姨,怎么玩啊?”
他说的是普通话,刘春花和苏老头能听懂一点儿,也只会说一点儿,加上手脚比划,沟通却没什么大问题。
眼见着王海涛了解完规则就要开始试手,外头咻地一声:“砰!”
“放烟花了?”
几个孩子欢快地往外跑。
堂屋里很快就堆满了人,一个个仰头看着天空。
外面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了一个箱子。阿雄在那头插着腰。
刘春花这会儿也不嫉妒了,感慨:“这烟花是真亮啊,好看的。”
“是吧花婶?这烟花你猜多少钱?”
刘春花:“……”
我又不是拿不出来,我只是不浪费钱!
她挤出笑容:“阿雄发财啦,多贵都买得起。”
“嘿嘿,谢谢花婶吉言啊。”
周围邻居又是一阵恭维。
可惜阿雄也就买了一箱,没放多久就结束了,听着孩子们一个个问“还有吗”,阿雄摆摆手:“没啦,放完啦。”
王海涛问:“你们还想看啊?”
阿鹏重重点着脑袋:“嗯嗯。”
“那叔叔现在就去买。”
苏尘皱眉看他。
“愣着干嘛?赶紧的,带我去城里一趟,孩子们要看烟花!”
“除夕呢,你想让孩子们失望啊?”
苏尘:“……”
倒也……不用这么宠孩子的。
只是一转头对上几双灼灼的目光……
“行吧,走。”
王海涛财大气粗,苏尘只买了一箱,他非要自个儿扛上五箱。
“反正我最近得了工资,钱多没处花儿,热闹热闹挺好的。”
苏尘无奈摇头。
牛尾村咻咻声不断,烟花再度在夜空绽放,几个孩子开心地蹦跳。
“爸爸,爸爸,我也想放……”
阿鹏拉着苏尘的胳膊摇晃。
被王海涛搂了去。
“阿鹏来,叔叔教你怎么放烟花啊!”
刘春花到底没忍住,拉着苏尘一阵念叨:“怎么买这么多?”
“妈,我就买了一箱,剩下的是他买的,不关我的事。”
“小王还没结婚吧?”刘春花问。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无奈:“没结婚的人就会乱花钱,阿尘啊,有空你还是劝劝小王,赶紧结婚,别等钱花了,想讨老婆都没处讨。”
苏尘:“……”
老太太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催人结婚啊。
五箱的烟花让牛尾村着实热闹了一阵,很快就有邻居呼朋唤友:“打牌打牌,过年不打牌干什么啊?走走走!”
也有的走一起:“去村长家看电视不?”
“你们去吧,我家里有收音机,听着也热闹。”
翠城,钟家。
吃过简单的年夜饭后,钟家祥带着吃的准备去医院看老伴,临走前到底不放心,拉着女儿叮嘱了一番。
“爸,放心吧,我会看着小旗的。”
偷听到的钟红旗嫌弃地撇撇嘴。
就你,还想看着我不让我出门?
今晚可是我发财的大好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等着吧!
转身,他就提着两瓶酒出去。
“那什么,喝酒!”
除夕夜,有人放烟花,有人豪饮,有人……喝西北风。
湖边,躲了一个多小时的阿茂悄悄又裹了裹外套,小声问阿明:“阿明哥,你说大师会不会画取暖的符啊?”
阿明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冷了?”
“你这身体不行啊,要多练练。”
“是我不行嘛?明明是这鬼天气……”
话还没说完,阿茂就听边上传来小声的嘘声,立马噤了声,将身体往下再压了压。
今夜,春江派出所只留了陈芳,抽调了底下镇上两位民警坐镇。
原本被调走的阿明和周所都回来了,就是为了联合行动。
远处,有隐约的马达声传来。
在烟花爆竹声里,很是细微。
林景春拿着望远镜看了许久,将其递给边上的周立明:“两艘船,吃水都挺深的。”
西湖连接清江。
之前从大师别墅里逮到人,林景春对嫌疑犯一阵调查后,发现他们不仅仅跟境外的人蛇集团对接,还跟某些势力有合作,没等细查,就被喊去喝茶了。
这才得知,那些势力十分复杂,不仅仅是走私团伙,还与港城宝岛还有小日子那边联系紧密。
此次便是想趁着春节期间,为国内团伙输送物资。
具体是什么物资,林景春级别不够,无法得知,但从领导凝重的眼神可推测,怕不是好东西。
此次联合行动,林景春猜测有军方出动。
思索间,边上周立明放下了望远镜。
“看样子还要半小时左右才能过来,大家注意,保持警惕。”
“是!”
船上。
徐源摇晃了下手里的骨杯,面不改色地喝了口酒,挑眉:“杯子看着不伦不类的,醒酒倒是一绝。”
他侧头看向熟悉的人:“坤哥,你认识的人品味还挺独特的,我喜欢。”
国字脸刀疤眉的坤哥轻哼了声,没掩饰嫌弃:“什么独特?人骨做的杯子,亏你还喝得起劲,也不怕倒霉。”
说着他扯起嗓子:“喂,姓田的,我不要红的,我要米酒,不行就白的。”
说完又骂了起来。
“娘的,之前哪个王八蛋想杀我?市区开枪,害我被关了两天,要让我知道,我直接给他开瓢!”
说着他又冲隐匿在黑暗里,脸型都看不清的男人笑了笑:“放心,开了瓢,脑袋还归你。”
徐源的手一颤,悄悄放下,在背面狠狠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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