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鸟屎。
委屈地玥玥鼻涕泡都跑出来了。
苏尘笑着取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玥玥不哭啊,爸爸现在就带你去洗头好不好?不哭不哭啊。”
进了屋,一听是被鸟屎砸了,张菊也没忍住笑。
一边往脸盆里添热水,一边劝着:“玥玥啊,不哭啊,以前你妈妈小姨也被鸟屎砸过哩。”
小家伙闻言,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视线很快挪到阿华身上。
阿华笑着点点头,伸手想将玥玥睫毛上的泪珠擦去,可手还是直接穿了过去。
她叹了口气,小声说着:“玥玥看到外婆这屋檐下的鸟窝了吗?那是燕子的,以前妈妈在屋檐下干活,燕子飞进来就拉了,臭不臭?”
玥玥委屈巴巴:“臭!”
“没事啊,洗了头,玥玥又是最漂亮的小姑娘啦。”
张菊从苏尘手里接过小家伙,带着她先洗了小手,将热水倒掉,再装了一盆,才开始脱玥玥的外套。
小家伙的辫子很快被松开,整个人被张菊抱着,初时还有些不适地动了动,当看到靠近的阿华时,很快安心闭上眼。
徐佳涛和徐大胜进来看了眼,一个乐呵呵地又去烧火,一个去刮芋头去了。
楼梯上的徐佳婷撇撇嘴:“撑死了撑死了。”
“大嫂,剩下的猪蹄汤你们喝了吧,我都吃不下了。”
杜洁瞪眼:“胡说,这是下奶的,你现在奶都没多少,想饿着孩子啊?”
“可以买奶粉啊。”
“有钱,闲得慌是不是?”杜洁无奈,“听话啊,多喝点儿,回头大嫂给你烤个地瓜吃。”
“真的?姐也喜欢吃,大嫂你多烤点儿啊。”
杜洁踢了踢徐佳涛的脚:“要不直接在外面烤吧,孩子们估计也爱吃。”
“行,我出去挖个坑。”
徐佳涛扔下芋头勺子就往外走,提着锄头才走两步就大喊了一声:“嘿,你们干嘛呢?又抓鸟?”
说着就追了出去。
张菊闻言叹了口气:“这些人是真没事干,鸟才几块肉啊?”
徐大胜点头:“就是,真想吃点肉,还不如去溪里下个网抓点鱼。”
苏尘好奇:“咱们这边经常有人来抓鸟吗?”
“多喽,一批批地来。”
张菊说着顿了顿,继续给玥玥搓洗头发:“阿尘,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人抓鸟才让鸟拉屎到玥玥脑袋上了?鸟拉屎正常,我们晾在外面的衣服也经常落鸟屎,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苏尘点头:“妈,我知道。”
他又问:“那他们是抓活的还是死的啊?”
烧火的徐大胜挑眉:“活的死的不都一样?回头开水一烫毛一拔就煮了吃了。”
楼梯上的黄少伟跟着点头:“对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还是说……”他愣了愣,“鸟不能吃啊?会吃出什么问题?”
紧接着他抓抓脑门:“不能啊,鸽子也是鸟,都能吃的。”
苏尘没说话,迈步往门口走去。
远远地,越过院坝的围墙,能够看到徐佳涛正跟三个青年在说话。
他指了指青年手上的蛇皮袋,弯腰要翻看,被推了一把,踉跄了下有些恼怒。
“你们抓鸟去别的地方去,别祸害我们这儿。”
“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徐佳涛也硬气,拿着锄头作势就要赶人。
苏尘眯着眼,天眼之下,那蛇皮袋里是一股浓郁的褐色气息。
怨气!
那里面不是鸟,而是……鸟毛。
果然,下一刻,徐佳涛的锄头扣在了蛇皮袋上,在上头砸出了个洞,露出了黑漆漆的一片鸟毛来。
他愣了下,忙伸手抓了把,皱眉:“鸟呢?怎么只有毛?”
“不是,你们不是抓鸟来吃的吗?”
其中一个青年梗着脖子解释:“吃,吃了啊,我们抓到当场就烤着吃了,这些毛我们觉得漂亮,所以才留下来的。”
徐佳涛仔细看了看那鸟毛。
“这乌鸦的毛,你们觉得漂亮?”
“你们还吃乌鸦?”
他一副“你们当我傻子”的表情。
青年见状,示意同伴赶紧溜。
他伸手拦住了徐佳涛,剩余两人转身一阵小跑,在尽头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骑上就溜。
“嘿,你们到底搞什么猫腻?要祸害我们村,我找你们算账我!”
徐佳涛没想真跟青年起冲突,眼见拦他的青年也跑了,挥了挥锄头放了句狠话,这才转身,一抬头,对上苏尘凝重的视线,他惊了下:“怎么了吗?”
还以为是老许头那边又出事了。
结果苏尘眯着眼看着远去的三个青年:“他们是哪里人啊?”
“不知道,不是镇上的。”
“这年头小年轻都奇奇怪怪的,好多人头发染黄就算了,还喜欢在鼻子上挂圈圈,听说还有在舌头上还打洞的,”徐佳涛说着摆摆手,“哎,别管他们,别在我们眼前晃荡就行。”
“那些乌鸦毛……指不定就拿去做毽子呢,谁知道呢。”
“对了,红红这年纪,是不是喜欢踢毽子?正好,之前杀鸡我留了几根好看的毛,等会儿给她做一个。”
苏尘:“……”
大舅哥的脑回路是真跳跃。
他笑着点点头:“红红应该会喜欢。”
徐佳涛挥起锄头就挖了个深坑,很快从家里取出大小均匀的十几个地瓜来,铺在土里,又拿来柴火点燃。
之前玩捉迷藏的孩子们见他忙活开,也顾不上游戏了,纷纷围了上来。
阿奎见徐佳涛往里头放地瓜,颠颠儿地就进屋,很快捧着好些个芋头出来:“爸,芋头也烤,好吃。”
“行,那你多拿几个来。”
其余的孩子也纷纷回家拿地瓜和芋头,有邻居乐呵呵地搬着椅子过来,伸出手烤火。
“阿涛啊,怎么想起来要烧火?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
说的自然是老许头的事。
徐佳涛摇头:“吓到的事阿尘帮我处理了,现在不怕了,就是我妹想吃烤地瓜。”
“阿婷啊?嗨,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只有她,你们还宝贝着,坐月子都能接回家,还天天大鱼大肉地伺候,想吃个烤地瓜,你这当哥的就忙活……”
徐佳涛瞥了那人一眼,淡淡刺了声:“怎么,我家阿婷吃你家的大米了?”
那人嗫嚅了下,不吱声了。
徐佳涛也没继续呛声,反而问:“你要不要也烤两个地瓜?我火烧得久一点,够烤。”
那人立马乐呵呵起身:“诶,我去拿。”
地瓜还没熟,老许头的家事尘埃落定了。
外头一边晒太阳一边偷听墙角的村民分散开来。
有几人过来一边烘手一边聊天。
“没想到老许头还有五百多块钱哩?”
“何止哟,还有金条,虽然细了点儿……”
“可惜了,都便宜阿山了。”
“他最宠他小儿子嘛,正常,我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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