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赵京城会因雪灾大乱?这又是你前世的经验之谈?”
谢文渊闻言,扭头看向他。
“对的。”陈元恺故作一脸凝重地点点头,努力搜索了一下前世的记忆,冲谢文渊说道,
“殿下,卑职当时不在京城当官,具体的情形卑职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京城的不少大户被灾民给强攻了,死伤了很多人。
哦,对了,对了,我又记起了一件大事,好像六皇子就死在了灾民的暴乱中。”
“……什么玩意!”谢文渊拧紧眉头,生气地道,
“你之前写的大事中怎么没写到这个?”
“殿下息怒,卑职那些前世的记忆都是后面几年清晰一些。
在前世记忆中,这个雪灾时隔太远了,卑职当年在扬州任职,也没具体经历当年的事,就记不清了……”
“你再没有经历过雪灾,一个皇子死了,朝廷肯定要让天下一起哀悼的,这么大的事情,你能不记得?”谢文渊皱眉,依旧十分不满。
“殿下请息怒啊!那六皇子,卑职实在是不熟悉,就是因为有讣告,才记起这事。”
陈元恺被凶的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又慌忙解释道,
“而且,今年秋就是楚赵大战了,到时候肃王也会战死,好像还有凌悦公主,还有齐王,皇室一下子死了那么多重要人物!
六皇子一个连王都没封的不得宠皇子,自然就被人遗忘了。”
谢文渊听到这些糟心的话,忍不住爆粗口了,“……你懂个屁!”
六皇子才是他们当中的宝贝疙瘩。
他们这些人就是阴谋诡计家,一天天的就是耍个嘴皮子,动个坏心眼,对什么技术发展没一点作用。
可他们小六那是能发明出各种好东西,甚至因此改变世界大格局的实干家啊。
虽然他还没亲眼见到小六发明的火器,可是,只是看到谢晋信中的描述,他就心驰神往,真是恨不能立刻看看。
所以,这世间少了小六,那怎么能行!
这绝对是他听过的最糟心的消息了,哪怕是前世的消息,也让他有些忧心。
不过,这次大概率,小六不会再出事了。
可是,谢晋之前说小六经常研究炸药之类的,可别再因为这个把自己给玩死了。
甚至出现什么宿命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什么的。
至于什么楚赵大战导致他们家死了好几个,谢文渊表示,这次亲自带他们飞。
死什么死,都给他活着。
陈元恺真是瞧不懂殿下为什么这么暴躁,绞尽脑汁想了又想,便开始贬低谢晋,
“殿下,这次雪灾,一定能让谢晋那贼子不好受,说不定皇上还要怪他这个太子不德,才会导致的雪灾,让他下罪己诏……”
谢文渊斜睨他一眼,觉得不大可能,可又难免有些忧心。
因为雪灾的原因,不光交通受到些许影响,太子谢晋等人也忙得脚不沾地,昏天暗地,也忘记像往常那般给谢文渊写信了。
从前,一个月大概能收到一封大赵的信件。
可现在距离上一封信,都快一个半月了,谢文渊还没收到新的传信。
所以,他也不知道大赵现在如何了,雪灾到底有多严重?会不会影响民心?会不会影响军心?
京城是否真的会发生大乱?
这场雪灾过后,楚国肯定会更乱,估计再撑半年左右,楚国皇上为了转移国内的矛盾,会在入秋后,主动发动战争攻赵。
可若是大赵多个地方雪灾严重,损耗太多粮食赈灾,又耽误春耕的话,导致今年夏天也欠收,到时候恐怕军粮的补给都会受到一定影响。
不过,谢文渊又仔细琢磨了一下现在大赵的处境和国力。
一个雪灾,应该不至于让京城大乱,谢晋这点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就在这时,有下属回来了,递给了谢文渊一封信,恰好是大赵那边的书信。
谢晋写的。
谢文渊赶紧拆开,看过之后,不禁松了一口气。
大赵确实有雪灾,可除了费点银子和粮食外,根本就没有出现任何动乱,而且,军需储备存粮也没有动用。
甚至据统计,也就只有几百个灾民死亡,也都是年纪大的老人或是有病的。
朝廷把灾民安置妥当,反而凝聚了民心和军心。
信上还提到六皇子研究了一种煤炭除杂的办法,将除杂后的煤炭用于炼铁炼钢,让钢铁的品质提高了不少。
谢文渊看完信,嘴角不禁扬起来,可嘴上却小声嘀咕道,
“就这点政绩,得瑟啥,做成这样不是应该的啊。”
很好,小六也没事,还在继续发光发热。
“殿下,可是有什么好事?”陈元恺看见殿下心情变好,又凑上去问道。
“有个屁好事!根据情报来看,大赵的雪灾根本没造成京城大乱,谢晋那贼子把灾民安排的妥妥当当,连人都没冻死一个!”
谢文渊没好气地敲他的木头脑袋,凶巴巴地说道,
“以后别给我提什么前世记忆,我不爱听!敢再说,我就让人揍你顿狠的!”
每次听到那些前世记忆,谢文渊都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联合陈家,以一己之力搞的朝廷乌烟瘴气。
然后一对比现在谢晋做的,就愈发衬托的谢晋比他有能耐了,也就只有一点点。
哼,生气!
“哎呦!没造成大乱?这,这怎么可能……”
陈元恺捂着额头痛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到反驳,可想到现在全然不同的境地,他又闭嘴了。
他自己其实也不相信什么前世记忆了!!
每次午夜梦回,他也会时常怀疑,他的那些记忆,他成为首辅,被百官敬畏,被无数人巴结,到底是不是真的。
嘤嘤嘤,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别卖蠢了。”谢文渊看到他还落泪了,没好气地又踢了他一脚,“收拾收拾,去魏王府。”
唉,自从李安平跟着熊大勇去了楚国边境,他这身边的人换成了陈元恺后,他就觉得用起来各种不顺手,日子哪哪不顺心。
陈元恺抹抹眼泪,赶紧地应下来。
嘤嘤嘤,又是怀念李大总管的一天。
来到殿下身边后,才明白何谓伴君如伴虎。
若是知道殿下这么难伺候,他是打死也不往他跟前凑了啊。
嘤嘤嘤,他这一次的命咋这么苦啊!
-
魏王府。
短短的一年时间,魏王被‘丧子之痛’给折磨的老了许多,身上也没了之前的张狂和锐气。
他这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府里喝酒享乐,也不说去军营练兵跑马了,身体每况愈下。
但是,在谢文渊的细心‘呵护下’,魏王继续做着当皇上的美梦,而且,听着谢文渊给他的规划,魏王又觉得这一天并不遥远。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只是可惜了他那可怜的世子!
那贼人现在还没抓到,真是该死!
魏王想到这,就又触动了伤心事,随即将怀中的美人丢一边,大声地让她滚蛋。
美人被吓的瑟瑟发抖,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了出去,就怕迟了一步,会被魏王虐待。
可是,她跑到门外,又不敢真的走开,怕魏王再召唤她的时候,不能及时出现。
这样只会更加惹怒魏王,后果就是百分百会被虐待。
这种事情可是发生了好几起了,要不是有谢先生相劝,那些美人都会被魏王给折磨死了。
美人跑到外面,就看到朝这边走来的谢文渊,顿时间双眼放光,立刻朝他行礼跪拜。
嘤嘤嘤,谢先生来了,她就不害怕了,她的小命暂时可以保住了!
谢文渊摆摆手,让美人退下,然后他自己推门进屋。
魏王正在独自喝闷酒,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哪个想找死的来打扰他,那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满脸杀气。
可是,等看到进来的是谢文渊后,魏王真是一秒变脸,从一个凶神恶煞的恶鬼,变成了一个温和高兴的小绵羊。
“文渊来了啊。”魏王笑着冲他招手,
“你再不来,我也要派人去请你了,本王一天不看见你,就心里不得劲,觉得惶惶不安,还是文渊能安抚本王的心啊。”
谢文渊,……
得亏魏王没他儿子那龙阳之好,否则,为了自个的清白考虑,他得想办法提前把魏王给宰了,而不是将他给养这么肥了。
“王爷有何不安的?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内。”
谢文渊笑着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又冲魏王说道,
“昨天刚收到熊将军的来信,他从大赵那边弄到了不少好物件,拉到上京来卖,能卖上五六倍的价格,王爷的银子正在哗哗地往口袋里流。
有银子,咱们就能再养更多的兵,收买更多的人,还能打造更多的兵器和铠甲!
如今朝堂上,忠于王爷的大臣还有勋贵们,可是越来越多了,皇上也是愈发不敢得罪王爷了啊。
王爷天天不上朝,宫宴也不参加,皇上也不申斥一句,都是采取安抚的政策。”
魏王听着这些好听的话,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入皇宫坐皇椅了,不由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一切都是文渊的功劳啊!”
笑罢,魏王用力地拍了拍谢文渊地肩膀,一脸郑重地给出承诺,
“文渊,等到事成之后,本王封你为国公爷,让你做首辅,赏赐你万顷良田,金银财宝,美人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多谢王爷!在下一定为王爷用心谋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文渊在心里翻白眼,可脸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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