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荡了四五日,天穹云气也跟着低沉了四五日,今日可算是有了晴和意味,叫嚣的风也被从云层中透出的金灿灿光辉止住。

    然而这看似暖融融的阳光,实际上与凛冽寒冬的本质相同,依旧带着一股凌厉气息。

    几日而已,银装素裹的长硰城暗地里被一股紧张氛围所笼罩。

    “查清楚了,涉及人员李家七人,吴家三人,霍家九人,解家一个小堂口,三爷,五爷,霍当家还有九爷应当在我们得到消息之后知晓,还未来及处置。”

    张日山神情凝重,立于办公桌前,禀报道。

    他们从幻境中出来后,退出矿山之际,便发觉一路上的诡物全部消失,一点踪迹都没留下,所以,当他们派人将里面的石碑切割搬出后,这座矿山下的诡异大墓就已经失去最后的价值。

    当然,外面那些跟爬虫一样的日寇,也就失去了存活下去的必要,处理完大墓之后的第一时间便被剿灭。

    与此同时九门的情报网也被启动,往关中伪清帝国传去一则假消息,坐等日寇上钩。

    但他们也知晓这则消息同样会在西南地区传播开来。

    这不,九门中下层出现了被这则假消息中包含的巨大利益冲昏头脑之人,竟然敢擅自窥探矿山。

    张启山听完他的禀报,周身戾气腾起,长指叩动桌面的频率加快,随着最后一声叩击落下。

    一道森寒沉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书房。

    “杀!”

    张日山心中微惊,下意识抬眸问道:“佛爷都杀了吗?”

    他话刚落,便对上一双幽深眼眸,这竟让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这双凌厉眼眸幽深漆黑,没有半点光亮,里面充斥无尽又神秘的黑暗,仿佛要将与之对视之人吞噬,恐慌在蔓延

    落地窗折射的冷白光线仅照亮张启山半张脸庞与锋利下颌,那双凌厉眼眸,隐在暗处,漆黑弥漫,神情更是冷肃迫人,他薄唇轻启,露出森白牙峰,猩红舌尖,一道轻飘飘声音从中倾泄:“你是在质疑我?”

    空气顿然稀薄。

    就在张日山额角渗出冷汗,不得动弹之际,一道软糯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这诡谲骇人的冷凝。

    “佛爷,佛爷!”

    江落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潮红,脚上趿着拖鞋,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顺着胳膊缝隙就挤进男人宽厚强健的怀抱中,屁股满满当当地坐在了男人结实的大腿上。

    “佛爷,您今个儿怎么没叫乖乖起床,乖乖醒来没见到您,害怕极了”江落完全没注意到书房内还有一个人,更没注意到刚才书房内那怪异氛围。

    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心上人。

    他的朝圣神山。

    张启山感受到怀里少年温热气息,柔软的肌肤,长长睫毛扫过他的脖颈,眼底古怪的像是被污染的浓黑被短暂洗涤。

    丝丝缕缕的诡谲戾气顺着这具强健身躯里的脉络逐渐隐匿,再次蛰伏。

    笼罩在张日山身上的压迫感也霍然消散。

    张启山长指按了按鼻梁,感觉眼眶有些发酸,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与决策不妥,抬眸对上张日山担忧的神情,眸光流露出歉意:“乱世当用重典,对于不守规矩之人,不必留情,但不应我们城主府动手,与当家人商谈一番,让他们自己处理家里不听话之人。”

    张日山见佛爷恢复往日稳健从容,紧皱的眉在这时才缓缓松开,心底的异样也逐渐淡去,想来刚才佛爷可能是这几日处理事务有些劳累,他应道:“是,佛爷,您放心,此事我会办妥当。”

    而江落在此刻蹭着佛爷脖颈的动作突然僵住,直到听到另外一道声音,他才意识到书房内还有一个人。

    本就潮红的脸庞又漫上两朵热烈的火烧云,滚烫的温度甚至烧到耳根。

    江落有些羞耻,但还是紧紧搂着佛爷的坚韧精壮的腰身,缩回脑袋,将滚烫的脸蛋埋入佛爷宽广的胸膛,一动也不动,自欺欺人般想着,这样就不会被看到

    张启山注意到少年像被奶汁浸泡过的肌肤上染了层桃粉,眼底闪过柔意,抬手拍了拍少年背部以示安抚,遂又抬眸看向张日山: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想来这则消息连九门中人都动了心,外道的土夫子恐怕也会前来,绝大多数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死不足惜,不必留情,他们死后让人哨子伪装,将编好的见闻传出去。关中日寇的增援想必来得就更快了。”

    两人目光相触,来多少杀多少,来得越多,杀得便越尽兴,以慰亡灵。

    此次势必要给日寇沉重一击,让关中伪清帝国人心动荡,他们也该将情报网继续扩张了。

    日寇不该在他们的土地上过得如此安稳。

    “是,佛爷,属下明白。”张日山眼中划过狠意。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江落这才跟个小狗探头一样,小心翼翼地抬起粉红小脸,朝着书房门口方向望了一眼,心里想着刚才没跟副官说话,副官不会跟八哥说吧?

    突然一只宽厚的手掌将他的脑袋扳了过来。

    张启山垂头凑近少年面庞,深邃的眼眸浮现出一丝危险色彩,沉声问道:“我的乖乖在我怀里,怎么还看向旁处呢?”

    面对忽然突面的英俊脸庞,江落灰紫色瞳眸颤动不已,脊背突然传来一股怪异酥麻,让他想到昨晚自己被

    他呼吸变得急促,唇瓣微翕,忍不住蹭着(),胆怯地眨着眼睫,颤声道:“佛佛爷,乖乖错了,您要罚乖乖吗?”

    张启山松开手掌,后背靠回椅背,微抬下颌,垂眸凝视少年。

    看似胆怯,实则已经冒水了。

    江落怯生生地对视这道平波视线,他知道,佛爷将他看透了,一股灼热从四肢百骸喷涌而出,让他眸中溢出水意。

    他试探性捧起佛爷的手掌。

    这只手掌好大,好宽厚。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手背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佛爷您能允许乖乖允许乖乖亲您的手吗?”感受到手掌的灼热温度,他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忍不住缩了下()。

    张启山双眸骤然黑沉,嘴角却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声音比往日里还要深沉:“你知道该怎么讨好我。”

    江落在这一瞬腿窝发软,他他抬头了

    他探出桃红的舌尖舔了下嘴角,眼神就没离开过双手捧着的佛爷的骨节分明的手掌,声音软黏:“乖乖乖乖知道的乖乖喜欢讨好您”

    说完,他的双手都有些发抖,低垂下头,无比虔诚地在这只手的背部,青筋隆起处,落下了一个吻。

    张启山看着少年跟个小狗崽一样……眸中的暗色再次袭来。

    他蓦地收回手掌,握住少年浓白脆弱的后颈,搂住少年的腰肢,让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料紧紧相贴,少年的唇被他强势掠夺

    江落双眸染上迷蒙,在这灼热霸道,没有半点温柔的吻中,他一次又一次的沉沦

    口腔中仅剩的空气被掠夺,头脑昏沉。

    直到一丝腥甜血气在两人舌尖蔓延,张启山才蓦然清醒。

    他松开即将昏厥的少年,看着少年肿起破溃的唇瓣,他心中一紧,他居然伤到了少年。

    然而江落在得到氧气后,一滴湿热的泪从洇红眼尾滑落,瞳眸上的迷蒙被泪珠带走,那双紫灰色眼眸看向佛爷,犹如明珠生辉,光彩琉璃,虚软的双臂重新环上佛爷的脖颈,软糯的嗓音有些哑:“佛爷佛爷,乖乖好喜欢,好舒服”

    喜欢您带给乖乖的一切

    张启山抱住少年,拍抚着他的脊背,安抚他的裕念,但却并未再动他

    因为张启山知道,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

    这让他耳畔再次回响“祂”诅咒般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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