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府邸大门外,李幼白踩着点回来,此时根据作息可知是李画青睡觉时间。

    她很是疲倦,但没有想要睡觉的感觉,让侍女去后厨帮自己热了点饭食。

    吃着的时候,她看向经常服侍自己的侍女,问道:“今天我走后小青做什么去了?”

    侍女细想一番,回答说:“今日教礼的先生没来,听服侍的燕儿说一天都呆在房里画画。”

    李幼白松了口气,点头后不再细问下去,让侍女回去休息,她小口小口慢慢吃完自己收拾干净。

    坐回床边,摸起挂在自己腰间的护符,把玩着,心绪飘远,自己向来都没有勇气去喜欢上一个人。

    哪怕面对过生死,在爱之间做抉择,她认为生死远比爱要简单,或许是上辈子没有真正爱过谁,这辈子她同样没有勇气。

    隔日一早李幼白起床出去,与李画青照面,对方脸红红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心智成熟太多,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一个吻,她也没多放在心上。

    回忆起上辈子自己年幼时与一个女孩子不懂接吻为何物,嘴巴碰在一起,当时各自都没有感觉,直到长大渐渐懂事,才反应过来自己初吻就这么没了。

    时间过得太久,连对方的名字都早已忘记,更别说样貌,笑一笑,都只当做是童年趣事罢了。

    或许李画青同样如此。

    思想封建的时代,还是有行房一类规矩与书籍教学的,到李画青这样的年纪,教礼的老婆子肯定教过她了。

    和女子尝试一下亲密的举动大概有此原因,李幼白如此想着。

    “我走了。”李幼白道。

    李画青凝望着姐姐的背影,点点头小声说:“嗯,姐姐早点回来。”

    等到李幼白离开之后,李画青简单吃了点东西,见哥哥起床出来,她板起脸回自己房间去了。

    李富贵踌躇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走到妹妹房间外,一家人,很多事都还是说开了好。

    “小妹,哥知道你不想嫁人,但哥也没办法,人在世俗之中,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和楼家二公子的亲事定在明年六月,我今天告知你以便有个心理准备。”

    李富贵说完扭头走开准备做今天的事,生意上的事已经不是全由他来决定,而是大伙投票做出最后决策。

    无论站谁都行,唯独不能弃票,那样他就出局了,好不容易有今天,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房间里,李画青愤愤听完,坐回桌边,双手撑着下巴,瞧着白皙的画纸,她忽然心生一计。

    “哼哼,我哥能赚钱,我也可以,姐姐有说读书人靠脑子赚钱,我粗浅读过一点,也算半个读书人。”

    取来纸笔,脑子里回想着平时姐姐同她说的各类古怪故事,而后下笔落墨。

    “什么女鬼和书生,我看女鬼和千金小姐也挺合适的”李画青边画边絮絮叨叨说着。

    顺安城监牢,李幼白刚进大门,就看到有不少死掉的伤兵被抬走,看着他们凄惨的模样,要是自己出手绝对能救下不少人。

    然而寄人篱下,不是你与领导提条件的时候,这就是工作的无奈之一。

    来到砖房里,几个药童规规矩矩的站在角落不敢吱声,李幼白拿出从街上买来的烧饼分给他们。

    “吃吧。”

    几个孩童互相看了眼,有人忍不住咽了口水,率先接过手中狼吞虎咽吃起来,之后其余几人跟着拿过烧饼,吃得津津有味。

    李幼白装模作样做了些活,事实上她在尝试看看用寻常易见的药材能不能做出高效有用的疗伤丹药。

    士兵的命也是命,与赚不赚功德无关,总归不能有救人之力却让别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你们是牢里的囚犯吧,犯的什么事?”

    药童们齐齐摇头,“不知道,主家被抓了我们也就跟着进来了。”

    “什么时候进来的?”李幼白多问了句。

    “月初的时候,好像是主家觉得抽大烟不好多说了几句,后来官府就上来抓人了,主家一家子被砍了头”

    李幼白沉默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二月悄悄来到,即将入春,地上积雪很快化开,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李画青一身青绿衣裳,面纱遮脸,小心翼翼提着裙摆摸到后院角落,她背着两个画轴,试了下高度后一跃跳上墙头。

    兴许是后院小厮被李富贵叮嘱过,听到响动当即大喊:“小姐又爬墙出去了,快来人!!”

    李画青暗叫一声糟糕,立马翻身下墙朝着街道快速奔去,一头扎入小道消失不见,等到仆人追出,哪还看得见她的身影。

    秩序在慢慢恢复,日子也总归要过的,城防与巡逻比往日严格了很多,有许多私通敌军的商户与官吏统统被揪了出来。

    这些人是害得城内损失惨重的罪魁祸首,百姓们恨之入骨,砍头那天各个拍手欢呼,像极了某种邪教仪式。

    李画青隐藏踪迹来到某个门面极小的画斋,里面出售各种话本小说画作,有乡野志怪,也有江湖秘闻话本。

    上不得台面,但仍是有不少人好这一口。

    李画青背着画轴进去,寻到老板娘,“你这可收画本?”

    早已没了风韵的老板娘打量了眼李画青,见她衣着光鲜就知是某个府邸跑出来的小姐。

    这类人多是怨天尤人,画出来的东西不好卖就算了,收的价格还昂贵,得不偿失,偏偏人家过来还不得不收。

    倒了八辈子霉。

    老板年牵强笑道,“收,当然收,让我看看是何内容。”

    李画青原本不好意思取下画轴,摸摸脸,发现自己戴着面纱,对方看不到面容,胆子大了起来。

    老板娘拿过卷轴摊开一看,发现竟是两个女子的磨镜作品,画工不错,人物精细好看,而且旁边还带有故事说明。

    讲的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搬家后遇到女鬼渐渐沉沦其中的风流故事,过程轻松结局圆满。

    女子构图大胆姿势颇多,让老板娘看了都脸红,可细读故事又很有吸引力,没忍住直接看完了。

    “收不收?”见老板娘久久不吱声,李画青急了。

    “收,当然收,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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