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伸懒腰,赵宣宣一脸满足,感叹:“家里的床最舒服。”
唐风年不在屋里,他起得早,不知干啥去了。
忽然,赵宣宣听见王玉娥在骂骂咧咧,她连忙套上衣衫和鞋袜,跑出去察看怎么回事。
原来是耗子偷吃廪米,被王玉娥看见了,气得火冒三丈。
王玉娥拿根竹竿,在桌子下面和角落里敲敲打打,骂道:“该死的耗子,连廪米也敢偷,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那可是朝廷给秀才发的奖赏。你个耗子精,哪里配?”
赵宣宣劝道:“耗子精连佛祖的灯油都敢偷,胆子可肥了。娘亲,你跟耗子生气干啥?今天有很多客人要来呢。”
戏班子早早地来了,正在院子里搭建戏台。
赵东阳一大早坐牛车去买菜回来,有猪肉、草鱼、团鱼、鸡、鱼丸子、玉兰片、猪肚、墨鱼干……
王玉娥问:“跟烤鸭老板说好没?”
赵东阳道:“付过定金了,到时候他们送刚出炉的烤鸭过来,保证香喷喷。”
等牛车上的菜都卸下来之后,王玉娥吩咐道:“大贵,赶车去一趟王家村,去接宣宣外婆过来。”
赵宣宣吃过早饭后,就去看别人搭戏台,又看戏子是怎么画脸的,跟别人聊得津津有味。
王玉娥在屋檐下冲赵宣宣招手,喊她过来,然后帮她整理衣衫上的褶皱,说道:“乖女,你现在是秀才娘子,要端庄一点,别跟个孩子似的,嘻嘻哈哈。”
赵宣宣哭笑不得,有点尴尬,道:“娘亲,你别因为咱家出了秀才就摆架子。风年考秀才是为了减轻赋税,又不是当官儿。”
王玉娥道:“依我看,风年的志向大着呢!他一大早就去书房念书,你只会睡懒觉,我担心你将来配不上他。”
赵宣宣做个鬼脸,不以为然,道:“娘亲,你瞎操心,杞人忧天。”
中午,赵地主家的院子里摆了十桌酒席,宾客们一边吃席,一边看戏,满堂喝彩。
赵宣宣、王俏儿、苏灿灿和苏荣荣四人凑一起说悄悄话,韦春喜在跟王玉娥搭讪。
石师爷微微笑,跟唐风年低声说话,聊最近一个有趣的案子。
戏台上正唱《考状元》,赵东阳坐在酒桌旁,用筷子轻敲酒杯,摇头晃脑,跟着唱,神情陶醉。
突然,霍捕快带十多个官兵,骑马奔腾而来。
马蹄声惊扰了众人,就连戏台上的戏子们也因为官兵而吓得花容失色,暂时没了声。
霍捕快大声喊道:“赵东阳何在?”
其他人顿时安静了,不约而同地目瞪口呆。
赵东阳喝了个半醉,以为自己在做梦,红光满面地站起来,道:“霍捕快,你也来吃酒吗?请坐上席!”
霍捕快道:“不必!我奉命捉拿你去官府问罪。”
“啊?”赵东阳疑惑,醉醺醺地道:“我忘了邀请县太爷和霍捕快,所以县太爷要降罪吗?”
赵宣宣连忙走过去,扶住赵东阳。她神情凝重,觉得霍捕快不像开玩笑,恐怕有什么大事。
石师爷和唐风年也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于是朝霍捕快走过去,三人避开众宾客,去稍远的地方商量。
霍捕快道:“逮人的命令是京城顺天府下达的,不是儿戏。”
石师爷凝眉,不解地问:“风年,你岳父什么时候去过京城吗?”
唐风年道:“从未去过,是不是同名同姓,弄错了?”
霍捕快道:“没弄错!石师爷,这是一桩大案,起因是一幅画,您的两个儿子也牵涉到此案中。”
“什么!”石师爷震惊,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唐风年及时扶住他。“子正和子固出什么事了?”
霍捕快道:“抓人之事紧急,剩下的话,咱们去衙门细说。”
酒席的菜才上到一半,酒宴的主人赵东阳就被官兵抓走了。
石师爷心慌意乱,彻底没了平时的镇定,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谁与我儿子结仇怨,借此报复?或者是我的仇家?或者是赵地主的仇家?
唐风年让赵大贵赶紧套牛车,一起赶往官府。
台上的戏彻底唱不下去了,宾客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动筷子,众人尴尬又茫然,七嘴八舌,窃窃私语。
王玉娥惊慌失措,躲回屋里,牙齿咬着大拇指,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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