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几句之后,欧阳侠忽然来一句:“唐公子平时是否习武?”
唐风年道:“惭愧,不曾学过。”
欧阳侠觉得唐风年过于清瘦,于是说道:“在下诚心建议天下所有男子都习武,不论贵贱,不论贫富,也不论是否读书,习武不仅强身健体,而且路见不平时,还可以出手相助,更重要的是——居安思危,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是边境并非固若金汤,身为男子,随时都要做好上马杀敌的准备。”
论个头,欧阳侠比唐风年矮半个头,但论气势,唐风年远远不及他。
欧阳侠剑眉凤眼,肌肤呈麦色,身上既有翩翩公子的才气和贵气,又有一种随时能拔剑的侠气。
石子固满脸敬佩,插话道:“欧阳公子文武双全,是我辈楷模。”
欧阳侠潇洒地展开折扇,刷刷两声,又立马收起,轻笑道:“越夸越飘飘然,越夸越虚,不如不夸。”
唐风年听闻欧阳侠的话,觉得受益匪浅,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但他话少,又不会拍马屁。
然而,就是他这不卑不亢、若有所思的态度,反而令欧阳侠对他刮目相看,心想:此人外表虽文弱,但心智坚定,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墙头草。
如此一来,欧阳侠便有了结交新友的兴趣。
赵宣宣听他们聊题外话,早已坐立难安,心急如焚,指甲把手心掐得生疼,终于忍无可忍,主动打断他们的闲聊,客气又急切地道:“二位石兄,我爹爹还坐在囚车里吃苦头,请你们多告诉我案子的详情。”
笑容散去,乌云重新回到石子正和石子固的脸上。
石子正沉重地叹气,道:“每次提起这事,我就深深地后悔。”
说着,他握紧拳头,捶一下大腿。
他想忘掉此事,不想反复提起。
欧阳侠伸手拍石子正的肩膀,劝道:“逃避不是办法,唐小娘子聪慧,唐公子也冷静机智,你把详情告诉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想出良策,到时候还你们清白。”
石子正看向欧阳侠,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于是开始细说卖画和告状之事。
那幅画是名家真迹,年初在京城引起轰动,多人争抢、竞价,最终价高者得,泰王爷花一千两高价,把画买下,引得议论纷纷。
泰王爷是个不愿锦衣夜行的人,出于炫耀之心,他邀请多人去王府赏画,饮酒作乐,高月公主的驸马恰好是客人之一。
高月公主在皇家排行第十一,所以她的驸马平时被称呼为十一驸马。
这时,欧阳侠插话:“十一驸马,又被京城众人戏称为绿帽驸马。据说,高月公主的面首不下二十个,也亏他忍得下去,毫无男子汉的骨气和尊严。”
“高月公主和十一驸马都很贪财,曾经从长公主那里借两千五百两银票,不肯偿还,闹到太后面前,丢尽皇家的脸面,因此宫里的贵人都不待见这二人。”
“他们债台高筑,债主不仅有皇亲国戚,据说还有官僚内眷,甚至还有高利贷。不过,高利贷遇到这两人,算是黑吃黑,狗咬狗。”
赵宣宣听得眼前一亮,心想:十一驸马人品差劲,口碑也糟糕,说他贼喊捉贼,估计十个人有九个会信。太好了,爹爹洗刷冤屈的机会变大了。
唐风年和她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块儿。
欧阳侠停下来喝茶,用手势示意石子正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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