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乌云遮住了明月。
师徒俩意见不合,不欢而散。
唐风年回到自己房里,沐浴之后,掀开纱帐,顾不上夏日燥热,紧紧地搂住赵宣宣。
其实他也害怕,怕明天遇到糊涂官判糊涂案,怕自己和岳父一起被冤枉。
赵宣宣正睁眼想事情,也张开双臂,回抱唐风年。
唐风年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说自己明天的打算。
赵宣宣一边听,一边小声哭,道:“是我没用,救不了爹爹,还要连累你。风年,我害怕。”
她害怕失去爹爹,也害怕失去唐风年,如果他们一起出事,那将是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唐风年亲亲她的眉心,低沉道:“宣宣,你只要安心等待就行。我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我们都心知肚明,岳父正蒙受不白之冤。”
“事在人为,幸好我师从刑名师爷,懂王法,又擅长写判词,等到了公堂之上,不至于毫无作为,或者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而且,我是秀才,定罪之前,官府不会随便打我板子。”
“不哭,咱们睡个好觉,养精蓄锐,明天去公堂上冲锋陷阵,打一场唇枪舌战,好不好?”
他动作温柔,帮她擦掉脸上的泪,嘴角翘起,故作轻松,眼眸深沉似夜空,深深地注视她。
“嗯。”赵宣宣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用他的寝衣蹭一蹭,彻底擦干眼泪,然后乖乖地听话,闭眼睡觉。
她相信:养精蓄锐,人才会头脑清醒,才会有妙计。
她也相信:老天有眼,吉人自有天相。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天爷会保佑自己一家人的。
——
欧阳家的清晨没有公鸡打鸣,就连仆人们走路也轻轻的。
如此静悄悄,又没有别人来喊,很容易睡过头。
赵宣宣突然惊醒,睁开双眼,看见天亮了,她吓一跳,连忙坐起来穿衣裳。
唐风年已经不在床上,赵宣宣心慌慌,暗忖:风年为什么不喊醒我?是责怪我拖后腿吗?他已经去顺天府了吗?公审开始了吗?
她生怕错过。
当她手忙脚乱地穿鞋袜时,唐风年突然推门进来,手里端一盆水。
赵宣宣急忙抬头问:“是不是很晚了?”
唐风年道:“放心,很早。今天太阳明媚,所以天亮得早些。两位石兄也刚起来,他们也要去参加公审。”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懂门道。
石师爷清早见到唐风年,直接问:“风年,你是否改变主意?”
唐风年道:“师父,没有。”
于是石师爷不再绕弯子,直接向他传授自己这些年在公堂上当刑名师爷的经验。
说来话长,但时间紧迫,他只能挑重要的事情讲。
“随机应变,冷静沉着,千万不要撒泼耍赖,也不要因为过于生气,而气得哑口无言。”
唐风年道:“师父,我记住了。”
吃过早饭,他们就一起出门,向顺天府走去,脸上都没有丝毫笑容。
心事重重,神情凝重,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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