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宣低头剥橘子皮,闷闷不乐。
唐风年问:“宣宣,你想不想当夫子?”
赵宣宣惊讶地抬头,笑问:“我有那么厉害吗?”
她把自己和唐风年、石师爷放在一起比较,觉得自己比不上。
唐风年忍俊不禁,道:“不是当师爷学堂的夫子,而是在家办个不收束修的私塾,专门教赵氏宗族的孩子。”
“每天随便教一两个时辰就行,不用太认真。”
“岳父想在宗族里笼络人心,这就是一个办法,而且你就不会无聊了。”
赵宣宣认真考虑,眉开眼笑,道:“我试试看。”
“你先教我,怎么当夫子?”
——
第二天,没下雨,赵东阳挨家挨户去告诉:“等忙完秋收,我家开办私塾,不收束修。”
“你家孩子如果想识字,想学打算盘,就让他们去我家。”
有个人笑道:“赵地主,我外孙子刚满四岁,正好可以学认字,我送他去。”
赵东阳怕自家闺女受累,于是婉拒:“只收赵氏宗族的孩子。你外孙子如果想念书,你就送他去师爷学堂,那里教得更好。”
那人反驳道:“教得更好,要收束修。你家私塾不要钱,我就想送外孙去你家。”
赵东阳皱眉,道:“只对赵氏宗族的孩子免费,你外孙想来学也可以,但要给束修。”
那人胡搅蛮缠,不想花钱,但又想贪好处。“多教一个孩子罢了,何必小气?”
赵东阳干脆道:“我是族长,我说了算。”
走在路上,他一边冷哼,一边心想:族长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如果连累闺女受累,大不了我就不做这个族长,反正我家将要迎来小孙孙,绝户跟我家没关系了。
事有轻重缓急,人的地位有高低。如今在赵东阳心里,小孙孙的地位排在第一。
——
孙二去猪肉摊买肉,听见别人议论:“官府张贴皇榜,要招七个官差和一个师爷。”
另一个人问:“为何招这么多?要求高不高?”
“可高了,官差要识字,会武艺。师爷至少要秀才,还要经验丰富。我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不知道吗?前两天,有个大地主在醉仙酒楼做有伤风化的事,一群官差去抓人,另一群官差是大地主的座上宾,拦着不让抓,闹得可大了。”
“后来县太爷发火,那些跟大地主同流合污的官差和师爷被赶出衙门。”
“那个大地主姓刁,关进大牢了。县太爷越来越英明!”
……
孙二觉得这是件大事,连忙跑回石家,把这事告诉石师爷。
石夫人问:“夫君,你要不要回去做师爷?”
石师爷摇头,手拍膝盖,神情落寞,道:“上次县太爷遇到麻烦时,亲自出面,让我回去,当时我拒绝。如果现在我主动求着回去,岂不是小人之态?”
“只可以同享福,不能共患难,说出去引人笑话。”
石夫人知道丈夫爱面子,但面子不能当饭吃。
闹出地主联名风波之后,师爷学堂的学童骤减,束修变少,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不像以前丈夫当师爷时那么滋润。
以前丈夫经常给她买发钗等首饰,现在连猪肉不敢多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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