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宣出主意:“爹爹,搞担保,谁身后担保的人最多,就让谁上。如果出了差错,那些担保的人就要搞连坐,一起承担责任。”
此话一出,顿时吓退了一大半人。
他们窃窃私语,七嘴八舌。
“搞连坐?”
“不就是一个拎包收钱的差事吗?搞这么严重干啥?”
“小题大做,我不干了。”
“我不担保,谁担保,谁是傻子。”
……
原本最好的差事瞬间变成了最差的。
就连赵中也开始打退堂鼓,他问:“东阳,我俩熟,你给我担保,行不行?”
赵东阳果断摆手,不干。
赵中愁眉苦脸,暗忖:早晓得会这样,我就早点去抢龙尾巴。现在鸡飞蛋打,龙尾巴被别人占了。
他就贪图轻松的差事,不想干辛苦的重活。
不过,最后这拎包收钱的差事还是落在赵中手里,因为他爱钱,能分清真钱和假钱,而且他把他家儿子和侄儿都拉来担保,其中有个侄儿才七岁,被他用一块糖就哄骗来了。
他脸皮厚,这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选人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赵东阳家的院子大,大家把龙头和龙布缝合起来,然后在院子里排练。
敲锣打鼓,热热闹闹。
赵宣宣搬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看。
唐风年在院子里舞龙,而且舞的是龙尾巴的前一节。
他舞龙经验不足,抢不到前面去。
赵东阳笑眯眯地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对王玉娥说悄悄话:“孩子娘,你看,倒数第二,这是好兆头。等考举人时,咱家风年也考红榜上的倒数第二就行了。排第一是举人,红榜上的倒数第二也是举人。”
王玉娥抿嘴笑,眼睛弯成月牙儿,心想:那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想得可真美。
女婿如今是秀才,她已经心满意足,没有更高的要求了。
刚练,众人的默契还不够,龙耍着耍着就打结。
围观的人就笑话他们,笑得肚子痛。
终于,龙舞得越来越顺风顺水,真像一条巨龙在腾飞,瞧着十分好看。配合锣鼓声,既霸气,又威风。
孩子们都蹦蹦跳跳,拍手叫好。
等中途休息时,王玉安教唐风年怎么舞龙头。
“风年,你个子高,舞龙头最合适。”
唐风年抬起手,用衣袖擦脸上的汗水,眼眸亮晶晶,笑道:“我舞龙的手艺,赶不上舅舅的十分之一。”
王玉安憨厚地笑道:“你今年多练练,等明年就轮到你舞龙头。这是你岳父的龙,他矮胖,舞不了,你来舞龙头,名正言顺。”
唐风年道:“多谢舅舅。”
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就算再少年老成,也免不了有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向往,舞龙头的意气风发不亚于鲜衣怒马。
赵宣宣一边看,一边嗑瓜子。
忽然,有个刚学走路的小娃娃摇摇晃晃地朝她走过来,一下子扑到她腿上,笑得娇憨,嘴角亮晶晶,把口水兜都打湿了。
小娃娃的亲娘跟在后面,也笑得欢喜。
赵宣宣心生喜欢,摸摸小娃娃的虎头帽,问:“嫂子,她可以吃糖吗?”
孩子的娘亲笑道:“她喜欢喝糖水,硬糖不敢给她吃。”
王玉娥走过来,也逗孩子玩。
一看到女娃娃,她就忍不住想起赵宣宣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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