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的月亮只露出半边脸,仿佛在偷看人间的喜事。
酒宴散场,赵东阳、赵宣宣和唐风年告辞离开。
乖宝在唐风年的怀抱里熟睡。
王玉娥比他们先回到家,关心地问:“酒宴怎么样?”
她记得上次赵东阳去吃赵湖的喜酒,回来就抱怨酒掺水,菜太寒酸。她担心赵理也走赵湖的老路。
赵宣宣轻笑道:“挺丰盛,俏儿真有意思,她怕这喜宴把她和赵理吃穷,心疼钱。”
王玉娥微笑道:“俏儿见过的世面少,不过节省是好事。”
“乖宝睡得真香,你们也快去睡。”
“乖宝和爷爷奶奶一起睡觉觉啰。”
——
第二天,下起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王玉娥给乖宝添厚衣衫,又担心王俏儿在婆家不习惯,于是吩咐胡三嫂去传话,让王俏儿和赵理傍晚来这里吃晚饭。
傍晚,王俏儿和赵理戴着大斗笠,手牵手,提一条鱼来登门。
“俏儿,成亲怎么样?”
王玉娥拉王俏儿去屋里说私房话,赵宣宣抱着乖宝踱步,在旁边听。
王俏儿羞得满脸通红,用双手捂住发烫的脸蛋,小声道:“挺好的,婆婆夸我好多话,看起来比我娘更喜欢我。”
王玉娥推心置腹,道:“傻孩子,人家为啥一见面就喜欢你?千万别当真,日久见人心。”
王俏儿仿佛掉进了蜜罐里,脸上一直带着甜笑,道:“姑母,你放心,我也不好骗的。”
赵宣宣轻声问:“新家住得习惯吗?晚上怕不怕?”
王俏儿毫不犹豫地道:“不怕。赵理说,越穷越不怕贼惦记,连鬼都绕道走。”
赵宣宣道:“这话不对,以前舅舅家的鸡鸭就总是被贼惦记,连村里的旧锣都有贼惦记。”
王俏儿想一想,觉得赵宣宣没说错,于是飞快地吐一下舌,有些不好意思。
赵宣宣担心俏儿被赵理牵着鼻子走,怕她把赵理的话当圣旨听,但又不能明说,因为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她干脆闭嘴不说了。
以前她跟王俏儿无话不聊,但是成亲后,反而有些话不方便说了。
赵东阳和赵理坐在屋檐下聊天,聊衙门那些事。
赵东阳刻意问:“县太爷有个小衙内,你见过没?”
赵理道:“见过,脸上有疤,听说是被大火烧伤的。”
赵东阳道:“听说他差点被赵嘉仁烧死。在衙门里,你多留几个心眼,千万别提赵嘉仁。如果别人说你跟赵嘉仁同族,你就说你跟他有仇,否则怕县太爷迁怒。”
赵理受益匪浅,点头道:“多谢姑父提醒。那小衙内一看就脾气不好,霍捕快叮嘱过我,让我离他远点。”
赵东阳又刻意问:“小衙内经常出大门吗?”
赵理道:“以前不出去,但最近总往外跑。”
赵东阳听得皱眉头,大手揉膝盖,若有所思。
因为上午他跟女儿聊天时,赵宣宣说等乖宝断奶后,想去城里找点赚钱谋生的事做。
他赞同女儿的想法,他一向觉得自家女儿聪明,不输给别人的儿子,如果天天缩在家里带孩子,就是浪费天赋。
可是,那小衙内就是个遭瘟的扫把精,赵东阳怕他跟赵宣宣又遇上,毕竟岳县内城只是一个兜兜转转的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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