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客离开后,赵宣宣皱一皱鼻子,暗忖:酒味真大。
她跟另一个店小二聊天:“小余,等他酒醒后,会不会跑来退货?”
鲍小余笑道:“那么大的财主,如果跑来退货,多没面子啊,传出去会变成笑柄。”
赵宣宣点点头,轻声道:“那几个纯金福娃娃本来就值钱,又寓意多子多福,绝对值那个价。但愿顺顺利利,不要退货。”
这时,金掌柜回来了,红光满面,竖起一个大拇指,放到赵宣宣眼前摇晃。
赵宣宣眉开眼笑,伸出右手,坦坦荡荡地道:“金掌柜,我和小余都期待大红包。”
鲍小余今天没立功,但也跟着欢喜,问:“金掌柜,红包有多大?”
庞爽听见他们在说笑,“红包”二字更是挑动他的心弦,他暂时放下算盘,连忙走出账房,也来凑这个热闹,大声问:“啥红包?人人有份吗?”
金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把赵宣宣刚才卖金蝴蝶和纯金福娃娃的事说给庞爽听。
庞爽听得眼睛放光,羡慕不已,搓一搓双手,道:“这可是大功劳啊,肯定要奖赏大红包。”
金掌柜笑道:“放心,等我给东家写信,肯定要重点提一提这笔生意。”
赵宣宣又说道:“那朱大财主走了,咱们铺子里还有好大的酒气,他肯定喝醉了。”
金掌柜挑眉,眉飞色舞,道:“就因为喝醉了,所以今天这生意才好做。他如果不喝醉,那就是一只铁公鸡,别人哪里拔得到毛?”
赵宣宣抿紧嘴唇,缓缓点头,格外赞同。
——
朱大财主回到家,倒到床上,就睡得死沉死沉,连鞋都懒得脱。
韦秋桂指挥丫鬟,去给朱大财主脱鞋。
朱大财主的呼噜声像打雷一样。
韦秋桂充耳不闻,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铜镜,左右摆头,欣赏自己的美貌,以及今天买的金首饰。
脸美,心里更美,她感觉自己真的做到了“人上人”的境界。毕竟,赵宣宣今天都被她给比下去了。
曾经赵宣宣是她最羡慕的人,她暗忖:如今,轮到她来羡慕我。
韦秋桂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丫鬟站在她身后,盯着金凤凰步摇看,也暗暗羡慕。
韦秋桂又打开木匣子,把纯金福娃娃拿到手里,挨个儿欣赏,暗忖:可惜,没买纯金送子观音回来,太贵了。这金子,摸起来真舒服啊。
天黑时分,朱家仆人在屋檐下挂红灯笼,把庭院照得亮堂堂。
朱大财主突然睡醒了,抬手擦拭嘴角的臭口水,然后出于多年习惯,他坐起来,靠着枕头,开始检查钱袋子。
他突然模样变得凶狠,用脚踢床板,瞪起双眼,怒气冲冲地问:“秋桂,你是不是偷我银票了?”
韦秋桂大吃一惊,又生气,又害怕,又着急,连忙跑到床前跪下,赌咒发誓:“夫君,我如果偷你银票,今天就让阎王爷亲自惩罚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搜身。”
朱大财主气得握拳捶床,骂道:“贱人,你还不承认?我的五百五十两银票不见了,你老实交出来,否则我打死你。”
韦秋桂一听,瞬间明白了,镇定下来,口齿伶俐地解释道:“夫君,你今天下午去乾坤银楼买纯金福娃娃,你忘了吗?”
朱大财主揉一揉额头,终于想了起来,叹气道:“秋桂,你起来吧,我差点忘了那事。明天就去退货,买那玩意儿不如买金元宝。”
韦秋桂心里不乐意,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然后把纯金福娃娃连同木匣子一起,捧到朱大财主面前,小心翼翼地劝道:“夫君,这些娃娃寓意多子多福,它们已经进了咱家的门,如果退回去,会不会……”
她不敢把“不吉利”三个字说出口,只能欲言又止。
那些纯金福娃娃确实可爱,朱大财主又拿起来把玩,吩咐道:“你拿小秤来,称一称,看看咱们吃亏没。”
韦秋桂把木匣子放到被子上,连忙又转身去拿小秤来。
称完重量后,朱大财主又在心里盘算许久,道:“算了,不退了。你把它们保管好,晚上放到床上,保佑咱们多生几个。”
韦秋桂用手绢掩嘴,娇笑道:“夫君,你想生几个?”
朱大财主看得色心大发,伸手搂住她的腰。
“八个福娃娃,咱们当然要生八个,唔……”
——
把柴都搬运到小院里之后,王猛和韦春喜一边累得擦汗,一边露出满足的笑容。
韦春喜左边脸麻木,右边脸微笑,道:“这些柴,够咱们烧半个月。”
有柴、有米、有水、有屋住,心里就不慌了。
两人锁上小院的门,带着韦夏桑送来的猪肉等礼物,回王家村去。
路上,王猛道:“明天我去姑母家,跟菊大娘学做米粉。今天,我在姑父面前丢了好大的脸,唉。”
韦春喜得面瘫的病后,说话漏风,而且费劲,又口齿不清,所以话比以前少了许多。
她言简意赅,问:“丢啥脸?”
王猛道:“姑父问我为什么不做老本行,为什么不卖米粉?我跟他说,岳县没有大的米粉作坊,买不到便宜的米粉。”
“大贵叔问我会不会做湿米粉,我说不会,可难了。他说不难,菊大娘就会做。唉,我这不就丢脸丢大了么?”
他唉声叹气,后悔不迭。
韦春喜发出笑声,道:“活该。”
王猛不乐意,伸手去挠她痒痒。
韦春喜连忙往前跑。
两人追追打打,一路说笑。
路太远,天黑后,他们才回到家。
妞妞和洋洋看见爹娘回来了,特别开心,黏到他们身边,舍不得松手。
王舅母、王玉安和王老太也欢喜,打听他们在城里住得怎么样。
一家人,一边吃晚饭,一边聊天。
当王猛说要去赵东阳家学做米粉时,妞妞和洋洋也很兴奋。
妞妞道:“爹爹,我也想去。”
洋洋道:“我也去!”
王猛笑道:“爹爹去干活,没空带你们玩。”
妞妞嘟嘴,稚气地道:“我不和你玩,我和乖宝玩。”
王舅母微笑,道:“王猛,带他们俩去吧,小孩子小时候一起玩,长大了之后,才会感情深。”
王老太赞同,道:“俏儿和宣宣玩得好,像亲姐妹一样。”
龙凤胎对视一眼,默契地笑嘻嘻。
王玉安伸筷子夹菜,道:“不能总是空着双手去玉娥家。”
王猛爽快道:“爹,明早我去山上捡蘑菇,找野果。上次乖宝来咱家,喜欢吃野葡萄。”
王玉安想得周到,又说道:“俏儿和玉娥家离得近,你还要送些东西给俏儿和元宝。”
外孙女元宝是个爱笑的孩子,王玉安很喜欢,时常记挂着。
王舅母接话:“给俏儿和元宝送些鸡蛋去。”
眼看王俏儿的日子越过越好,上次还回来过中秋,还给王老太做新衣裳,王舅母不禁心动,想修复母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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