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荣荣性情娇憨,本来就不像苏灿灿那样冷静。
她一直哭,以泪洗面。
苏母跟苏灿灿对视片刻,两人避开苏荣荣,去另一间屋里商量。
苏母小声道:“荣荣心软,只能由我们替她退亲,但恐怕她埋怨我。”
苏灿灿眼神既忧虑,又冷静,道:“娘,越拖延,越麻烦。早点解决,长痛不如短痛,感情不至于那么深。”
苏母点头赞同,叮嘱苏灿灿去劝苏荣荣,然后她自己走下木楼梯,脚步沉重,甚至脑袋突然晕一下,差点摔下去。
幸好她及时抓住楼梯的扶手,稳一稳,休息片刻,然后平安下楼,去跟苏父、鲍小余商量退亲的事。
鲍小余舍不得苏荣荣,但他善良,又脸皮薄,今天早上被打骂的事对他造成太大冲击,他哭着点头,答应退亲,心痛得说不出话。
苏父也抹眼泪,他早就把鲍小余当成一家人,突然之间,就形同陌路了。
苏母为了女儿的将来着想,反而心硬一点,说道:“小余,明日我找三公子帮忙,让他派个家丁,护送你回岳县去。”
鲍小余突然不甘心,不愿意这样灰溜溜地回去。
他用衣袖抹掉眼泪,眼睛通红,布满红血丝,喉咙沙哑,说道:“婶子,我不想回去,我打算留在京城。”
“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我在郭家酒楼结识几个朋友,我暂时去他们家借住。”
说完,他跑去收拾衣衫,搞成一个大包袱。
苏父和苏母于心不忍,商量几句,然后苏父拿一个钱袋子递给鲍小余,憨厚地道:“小余,这里有二两银子,你带着。”
“如果遇到难处,你尽管来我家,我们肯定帮你。”
鲍小余含泪摇头,不肯收钱袋子,提着包袱迈出门槛,脚步越来越沉重,又回头望一眼苏家纸扎铺,边走边哭。
他走到郭家酒楼,某个店小二道:“小余,快要打烊了,你怎么才来?”
“无故旷工,要被扣工钱的!”
鲍小余低着头,不想被别人发现他那红肿的眼睛,沙哑地问:“牛哥,掌柜和老板在吗?”
店小二小声道:“老板在二楼陪客,掌柜在柜台后面算账,你小心点,说几句可怜话,免得被辞退。”
鲍小余点头,道:“多谢牛哥。”
这时,郭大财主恰好陪一群客人从二楼走下来,笑着送客。
鲍小余连忙站到角落,免得挡路。
郭大财主送完客之后,转身打量鲍小余。
因为鲍小余是赵东阳介绍来的,郭大财主看在赵东阳的面子上,对他多关照一点,没责怪他无故旷工,而是把他叫过来,耐心地询问原因。
鲍小余不敢说自己早上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家被窝里,还被打的事。
他低着头,恳求道:“郭老板,我……我无处可去,听说酒楼晚上需要几个人守夜,能不能让我守夜,我白天继续干活,只收一份工钱,行不行?”
郭大财主眼神精明,抚摸胡须,微笑道:“跟家人吵架了?不用怕,暂时留下吧。”
鲍小余心中一松,对郭大财主千恩万谢。
——
苏家和鲍小余都处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
深夜,乌云遮住月亮。
一个蒙面黑影翻墙而入,身轻如燕,落入苏家隔壁的院子里,又去干鬼鬼祟祟的勾当。
第二天清早,苏家人又被邻居的叫骂声吵醒。
“死老鼠,被窝里怎么有死老鼠?”
“一只,两只,三只……还有一只!”
“呜呜呜——太邪门了!”
“自从隔壁搬来那家人,开什么纸扎铺,就晦气,带来好多怪事!”
……
苏父、苏母、苏灿灿和苏荣荣听见别人骂自己,都皱眉头,感到不服气。
他们家在岳县卖了将近二十年纸扎,从来没出过什么邪门或晦气的事。
凭什么每次邻居家的被窝出事,就怪到他们头上?
苏父和苏母穿衣下床。
恰好这时,邻居跑到苏家门口,举着大拳头,用力砸门,吼道:“开门!快点开门!”
苏父和苏母把门打开,跟邻居讲理。
邻居不讲理,非要骂骂咧咧,伸手指苏家人鼻子,还吐口水。
于是,两家人吵起来,火药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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