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年有条不紊,嗓门洪亮,继续宣判:“另外,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柳财殴打十岁的覃小聪,这一做法属于大错特错,触犯王法,必须加倍惩处。鉴于伤势轻微,判处柳财十大板,并且亲自向覃小聪赔礼道歉。”
“另外,柳财藐视公堂两次,判处十大板。覃富藐视公堂一次,判处五大板。”
“综上所述,数罪并罚,最后判处柳财六十大板,判处覃富二十五大板。另外,二人互赔五百个铜板医药费,数目一致,互相抵消。同时,两人都要公开道歉。”
“判决书将张贴到官府大门外,所有百姓如果有异议,可以来面见本官,提出建议。”
“另外,打板子只能惩罚罪犯的身体,对田州的好处甚少。本官宣布,罪犯可以做出选择,用徭役代替挨板子,用一天徭役换取十大板。”
“如果既不想服徭役,又不想挨板子,就罚钱,一两银子换取一下板子,十大板就是十两银子。”
“为了安居乐业,最好的办法就是遵纪守法,不犯罪。退堂!”
唐风年敲响惊堂木,离开公堂,剩下的事情交给石师爷和官差处理。
石师爷和官差监督柳财和覃富公开道歉。
然而,对有些人而言,道歉就像割肉一样,死也说不出口。
对此,官差很不耐烦,忍不住嗓门变大,又威胁要打板子,要重重地打。
石师爷比较有耐心,而且经验丰富,劝阻官差,然后对柳财道:“你殴打十岁孩子,是大错特错,你先向覃小聪道歉。”
“将心比心,你想不想看见别人打你家孩子?”
柳财低下头,神情从气愤变成羞愧,道:“覃小聪,我不该打你。”
石师爷微笑,问:“覃小聪,你听到他的道歉没?”
覃小聪嘟起嘴,不乐意,道:“听到了。”
石师爷温和地道:“做错事,必须道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柳财,你打架用菜刀,错上加错,如此冲动,差点害你一家老小背上罪犯家属的骂名,差点赔钱赔得倾家荡产,你既应该向覃小聪一家道歉,同时,更应该向你自家人道歉。”
柳财又哭起来,道:“我不该打架,不该冲动。”
石师爷眼眸转冷,一脸严肃,道:“覃富,你故意欠债不还,还用错误的做法教错小孩,简直罪该万死。”
“覃小聪是你亲生的儿子,你希望他将来有出息,还是希望他像你一样,做个赖账被打的无赖?”
覃富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石师爷道:“覃富,你最应该向你的妻子和儿子道歉,身为丈夫、父亲,你应该养家糊口、以身作则,而不应该给家里招来灾祸。”
“如果不道歉,就罚款一两银子。”
覃富的牙齿和嘴动一动,生怕罚钱,不得不屈服,敷衍道:“对不起,我错了。”
石师爷道:“大声点,让柳财和田州百姓都听见才行。”
覃富气沉丹田,大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围观百姓对覃富指指点点,小声唾骂。
“欠债不还的狗东西,连二十个铜板都要赖。”
“坏东西。”
“天生的坏胚子。”
……
柳财突然又流泪,抬起衣袖,抹一下脸,为自己感到不值,暗忖:当初识人不清,真不应该赊账给这个无赖,以后再也不赊了。
石师爷抬起手,往下压,示意围观百姓安静片刻。
他又问道:“柳财,你选择挨板子,还是选择服徭役?”
柳财后悔不迭,哭得委屈,道:“我选徭役。”
两害相权取其轻,覃富也选择徭役。
石师爷道:“柳财增加六天徭役,覃富增加两天半的徭役。”
说完,他翻开登记册,让二人签字画押。
柳财把眼泪吃进嘴里,十分苦涩。
覃富气急败坏,只能强忍,不敢在官府撒野。
石师爷合上登记簿,严肃地道:“你们先回去养伤,下个月官差会亲自上门,通知你们何时何地服徭役。”
“如果逃避徭役,既要挨板子,又要罚钱,你们可要记清楚了。”
听完后,柳财的表情像吃黄连。
覃富的表情像吃狗屎一样。
各有各的难看。
但是,看热闹的百姓都笑起来,甚至拍手称快。
热闹看完了,众人散场,议论纷纷。
“这个官儿不错。”
“是个聪明官,不是那种糊涂官判糊涂案。”
“长得也俊,如果我是个女的,我想嫁给他。”
“哈哈哈,你如果是个女的,肯定是个丑八怪,知州大人哪看得上你?”
……
严肃的话题,最后总会歪到笑话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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