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和菊天赐回到田州,把那边的情况告诉赵宣宣。
付青道:“曹娘子犹犹豫豫,不敢做主。”
王玉娥抱着巧宝,插话:“四兄弟,一大家子住一起,斗心眼,这日子肯定过不好。”
“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赵宣宣道:“最怕遇到犹犹豫豫的人,别人想帮她,她自己却做不了自己的主。”
付青喝一口茶,道:“我猜,他们应该都藏了些私房钱,不至于吃不上饭,所以不急着租田种。”
王玉娥道:“花钱如流水,有去无回。再过几个月,他们就知道着急了。”
赵宣宣思量片刻,道:“既然他们有私房钱,咱们就不必管太多,只单独关照曹娘子就行。”
付青笑道:“我下次去那边买个铺子,既卖东西,又开镖局。”
“师姐,让曹娘子看铺子、卖东西,如何?”
赵宣宣眉开眼笑,思量片刻,道:“一举三得!妙极了!”
“银子够不够?”
付青摇头,微笑道:“师姐,你要入股吗?房契写赵叔的名字,行不行?”
赵宣宣想一想,点头答应。
如果不是为了帮曹娘子,完全没必要去全州县买田和铺子。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赵宣宣是看欧阳大少奶奶和欧阳侠的面子。
她暗忖:田和铺子比较保值,将来可以卖掉。如果阿青的镖局能开几十年,倒也划算。
付青道:“下个月,我该往京城跑一趟。许久不送信,恐怕熟客都忘了我。”
赵宣宣笑道:“骑马去,还是赶马车去?”
付青道:“骑马比较快。从明天起,我去街上摆摊收信。”
“赵叔去哪了?我回来这么久,还没见到他。”
赵宣宣道:“风年搞了个新学堂,我爹去那里教人家做烤鸭,学的人可多了。”
“我每隔一天,去那里教算盘和记账,学的人反而少。”
付青感兴趣,眼睛发亮,道:“新学堂在哪里?我去玩玩!”
赵宣宣亲自带他去,乖宝也跟着去。
路上,付青问:“只教烤鸭和算账吗?”
赵宣宣道:“还教写字、绣花,风年野心大,以后想搞更多技能,比如木匠、铁匠之类的。”
“他说,首要目标是教大部分农人做水轮车和龙骨水车,有利于灌溉。”
“其次,是建瓦窑和砖窑,争取取代茅草屋。”
“再一个,就是多造木板推车,减轻农人的负担,不忍心看别人用肩膀挑上百斤的东西。造这些东西,都要技巧,再加上农闲的时间,日复一日,肯定能改变田州。”
付青笑道:“当官真好。”
“不当官的人,只能改变自己。当官的人,可以改变几万人。”
赵宣宣被逗笑,道:“改变几万人,哪有那么容易?风年想有所作为,但人家是否买账,至少要等一年再看看效果。”
“比如我爹爹教烤鸭,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学,是因为鸭子烤好之后,会分给他们吃。”
“比如我教算盘,那些人就抱怨,说自己没有算盘,想让我送算盘给他们。我让他们自己去做算盘。”
“人啊,都想占便宜。”
付青点头赞同,一边走路,一边和乖宝玩剪头石头布。
新学堂其实就在州学里,利用闲置的屋子。
赵东阳教做烤鸭,已经到了分烤鸭吃的阶段,一群人围着他起哄,仿佛众星捧月。
他本人挺欢喜,爱热闹。
把鸭子分成两半,一半送给学堂的教谕和夫子,另一半分给众人品尝。
一群人,说说笑笑,吹牛、聊天。
这州学当初建得挺大,导致许多空屋闲置。
学堂门口贴着一张纸,写着某天某时教什么,主要是分单双日和上下午。
付青好奇,凑过去看。
赵宣宣道:“石师母和晨晨恰好闲得无聊,等下午,她们来这里教绣花和针线活。”
“我想专门搞个女学堂。”
乖宝牵着赵宣宣的手,蹦蹦跳跳,道:“我也要当夫子。”
付青低下头,跟乖宝对视,笑问:“你教什么?”
乖宝稚声稚气,道:“画画、写字、算盘、念书……我什么都会。”
赵宣宣摇一摇乖宝的小手,轻笑,道:“你这个半桶水,还要再学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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