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开办师爷学堂,顺便负责一部分学童的伙食,石师爷每月大概能赚两三两银子。
去田州之后,重返刑名师爷岗位,唐风年出于感激和私心,每月给他发五两银子。
另外,石家在岳县经营多年,有不少田地,每年的田租大概有四五十两银子。
全家人,最大的开销花在石子正和石子固身上,因为他们这些年在京城的开销大,石师爷不可能不给他们银子,不可能放任他们在京城饿死。
不算账的时候,不知道手头有多紧。一算账,就发现自家还没实现财富自由。
石夫人轻声道:“去京城租屋子,太贵了。”
石师爷叹气,合上账本,道:“明天我再找子正和子固商量,如果他们愿意留在岳县,就好了。”
儿子长大了,有主见,石师爷无法左右他们的想法。
石夫人作为继母,个性又比较软,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敢说,怕闹得家宅不宁。
——
第二天清晨,新娘子梳妆打扮,给石师爷和石夫人敬茶。
石夫人笑容满面,把改口费递过去。
早饭后,石师爷道:“子正、子固,你们随我来书房。”
父子三个,关起门来谈事。
石师爷直接把账本递过去,语重心长地道:“你们俩长大了,该当家了。”
石子正翻看账本,越看越羞愧,越看越沉默。
石子固皱眉头,反而埋怨:“爹,你怎么不早说?”
“前几天刚同意我们去京城,现在又说没钱,要变卦吗?”
他只考虑自己,讨厌别人拖他后腿。
石师爷听见这话,有些伤心,暂时没反驳他,眸光黯然,若有所思。
石子正轻轻地合上账本,心情沉重,说道:“父亲,容我再考虑几天。”
原本,他成亲是受唐风年的影响,因为唐风年成亲之后运势越来越旺。
可是,如今石子正发现,自己成亲之后,烦恼变得更多了。特别是昨晚上,新婚妻子因为仆人和子固的事,跟他闹腾、斗气,今天早上还对他摆脸色。
另一边,石夫人、晨晨和新娘子秦氏一边凑一起做针线活,一边聊天。
秦氏笑道:“小妹,这条鱼绣得真好,心灵手巧。”
晨晨开心,道:“绣给巧宝的,她最喜欢鱼。”
秦氏心眼子转动,出言试探,道:“如果夫君考不上进士,父亲和唐官人能不能帮他谋个一官半职?”
晨晨一听这话,抬起头,眼神吃惊。
石夫人微笑道:“子正肯定能考上进士,我们都对他有信心。”
秦氏暗忖:听说考进士特别难,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唉!
她又小声说道:“其实,我不想去京城,那么远,夫君说只能租两间小屋,肯定住得不宽敞。”
晨晨和石夫人对视一眼,石夫人当然希望秦氏和石子正、石子固都别去京城,但有些话到了嘴边,她又忍住了,忍不住多想,暗忖:如果我说不去京城更好,子正和子固会不会生气?说我挑唆?
于是,石夫人暂时学泥鳅,圆滑地说道:“我也没去过京城,不晓得那边的情况。”
秦氏是个爱说话的人,又轻声问:“小叔子是不是特别爱喝酒?昨晚上他发酒疯,有点吓人。”
她暗忖:亲兄弟,明算账,希望以后和小叔子分开住。
石夫人尴尬,一边低头穿针引线,一边说道:“以前我没见他这样,可能昨天吃喜酒,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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