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阳故意夸张地喊:“哎哟!哎哟!”
巧宝连忙把小胖手藏到身后,假装爷爷不是自己打痛的。
乖宝凑过来,道:“妹妹,给爷爷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她鼓起包子脸,使劲吹气,示范怎么呼呼。
巧宝照着学,使劲吹气。
“呼呼——”
“呼呼——”
王玉娥被逗笑,摸摸她的圆脑袋,道:“幸好你爷爷胖,否则就要被你们吹飞了。”
巧宝嘿嘿笑,天真无邪,憨态可掬。
赵宣宣本来在盯着她,因为动手打人的事,想教训她,但现在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便心软了。
中午,唐风年回来吃午饭,赵宣宣跟他聊这几天的民愤。
唐风年一点也没心急,态度温和,低沉道:“万事开头难,特别是征税这种事,相当于从别人的钱袋里掏钱。”
“别人骂一骂,是正常的。”
赵宣宣思量片刻,眼眸清澈,道:“百姓因为征税,唾骂官府,是正常的。”
“但是,他们越骂越偏,偏到咱们身上来了。爹爹出门买菜,都要挨骂,这就不正常了。”
唐风年垂眸,若有所思,沉默片刻,道:“下午,我去写告示,向百姓解释征税的来龙去脉,避免误会加深。”
出于关心,他又低声问道:“爹因为这事难受吗?”
赵宣宣突然变脸,模仿赵东阳当时的苦瓜脸,道:“爹爹当时是这个表情。”
转瞬间,她又眉开眼笑,道:“后来,娘亲说,如果她做官,要把那些嘴贱的人抓进大牢,喂狗屎。然后,爹爹就被逗笑了。”
“后来,有乖宝和巧宝陪他玩,爹爹就没难受了。”
唐风年松一口气,默默斟酌,下午的告示该怎么写。
他写文章一向是有理有据,写告示也不例外。
而且,他和别的官不一样。别的官一般用师爷写的稿子,不会亲自写。
——
新告示张贴之后,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新告示中,唐风年没有警告那些骂骂咧咧的人,也没有劝说百姓要如何服从朝廷。
他先举个例子,说某一年某个地方,某个官员在征税的问题上出错,被提刑按察使司弹劾,弹劾的奏折甚至递到皇上面前。
后来,那个地方官被革职查办,全家被流放到琼州岛。那个地方的百姓被惩罚,要追加三年税收,有几个百姓反抗,因此被抓,被判秋后问斩。
唐风年又在告示中写道:“如果逃避商税,地方官和百姓就会变成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起遭殃。”
然后,他又列举其它地方的税。
因为贫富情况不一致,所以税收情况也不一致。相比而言,田州的税处于比较低的水平。
最后,他写道:“田州纸兴起,田州百姓是否因此赚钱?有目共睹,心知肚明。”
“将来,还会有田州书、田州瓦、田州砖、田州木器的兴起。”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纳税的银子和铜钱去了哪里?去了国库,变成军饷,士兵保家卫国,岂能空手上阵,饿着肚子上阵?如果战争蔓延到寻常百姓家,如何安居乐业?孩童如何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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