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左手捏右手,尴尬地笑道:“其实,我和我夫君也舍不得把孩子退回去。”
“不过,孩子是抱养来的,在本地根本瞒不住。”
“我夫君说,以后唐知州如果去外地做官,咱们也跟着搬迁到外地去。”
赵宣宣若有所思,暗忖:原来马师爷和马夫人是打这个主意。
她微笑道:“我家风年做官是随遇而安,如果一直待在田州,他也很乐意,目前没有外调的迹象。”
马夫人有点失落,道:“田州不算做官的好地方,太穷了。”
赵宣宣端起茶盏,喝口茶,微笑道:“富的地方,贪官蛀虫多,个个抢着去。穷的地方,油水少,反而清静一点。”
马夫人又尴尬地笑一笑,也端起茶盏喝茶,掩饰尴尬。
她和赵宣宣显然有点话不投机,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宣宣和王玉娥留马夫人吃午饭,但她坚持告辞,赵宣宣没有强留。
——
庭院里,阳光暖暖的。
乖宝在教巧宝打架。
因为巧宝昨天被外来的小客人欺负,乖宝觉得妹妹不够强,被欺负居然不还手,居然只会哭,她恨铁不成钢,于是今天早早地把练字和背书的任务完成,然后就抽空教巧宝怎么打架。
“妹妹,这样扎马步,这样出拳头。”
“出右手的拳头,力气更大。”
“打人不要用拳头打别人骨头,别人的骨头太硬,咱们自己会手疼。”
……
论打架,乖宝自己也是个“半桶水”,但她教得认真,巧宝也学得认真,憨态可掬。
石师爷身体好点了,石夫人扶他出门晒太阳。
他们一起围观乖宝和巧宝练打架,忍俊不禁。
赵东阳搬把竹椅过去,坐下来,跟石师爷聊天。
赵东阳笑道:“石师爷,今天精气神好多了。”
石师爷微微苦笑,道:“天天躺着,像活死人一样,没意思。下个月,我准备回岳县,等子正的学堂放假,我和他一起去京城。”
赵东阳的笑容消散,眉头微蹙,依依不舍,道:“石师爷,田州官府也离不开您,风年还指望您给他帮忙。”
石师爷仰天叹气,微笑道:“我去京城,主要是陪子正赶考,他明年春天要考进士。”
“另外,我要当面问问子固,他为何选择那样一条路?”
“赵地主,你放心,我办完这两件事,就回来。”
他之所以要陪石子正去赶考,是怕石子正重蹈覆辙,走上石子固的老路。
毕竟,科举反复落榜,对一个读书人的打击有多大?石师爷深有体会。
有些怀才不遇的考生上吊,有些人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些人发疯……但是,像石子固这样,主动净身去当太监的,真是少之又少的怪人。
赵东阳也叹气,大手摩挲膝盖,不知该怎么劝石师爷。因为伤心的事实摆在眼前,任何好听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时,乖宝喊道:“爷爷,快过来,让妹妹打两拳,看看痛不痛?”
赵东阳连忙站起来,一路小跑过去,心甘情愿陪小孙女练拳头。对他而言,那就像挠痒痒一样。
赵宣宣看账本累了,从书房走出来,恰好看见这个场景。
她连忙制止,神情不赞同,大声道:“巧宝,怎么能打爷爷?”
巧宝嘿嘿笑,奶声奶气地道:“爷爷说,不痛。”
赵宣宣走过去,抓住她的小拳头,道:“不痛,也不能打。”
赵东阳笑呵呵,抚摸胖肚皮,道:“乖女,你放心,我有分寸,就陪她玩罢了。”
赵宣宣鼓起包子脸,眼神无奈,道:“我听说,别人练武都是打沙袋,没人拿自家的爷爷练。”
“爹爹,你别把她们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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