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见石子正发怒,直接被气哭,转身跑回内室去,收拾东西,闹着要回娘家去。
刚满月的孩子也嚎啕大哭。奶娘一边哄孩子,一边愁眉苦脸,暗忖:这对小夫妻,天天闹腾,唉!在这个家里做奶娘,真累。
石子正感觉焦头烂额。
他既没有哄妻子,也没有哄儿子,而是选择去书房,独自静一静。
孙二回岳县送信,刚骑马回到石家门口,恰好遇到哭哭啼啼的秦氏。
秦氏气冲冲,走出石家大门,身后跟着丫鬟和奶娘。奶娘抱孩子,丫鬟提包袱。
孙二吓一跳,连忙下马,问道:“大少奶奶,出什么事了?”
一般,哭都是因为不好的事。
他不禁担忧,暗忖:是不是大少爷出什么事了?
秦氏擦干眼泪,眼睛红红的,问:“孙二,你怎么回来了?”
她暗忖:前几天,付青帮公公婆婆送礼物回来,眼下又派孙二回来,以前从来没这么殷勤过,果然还是长孙最有面子。公公婆婆重视孩子,偏偏孩子爹像块呆木头,只会躲书房念书,就算我和孩子哭死,他也不管不问。哼!木头!呆木头!死木头!臭木头!
孙二答道:“老爷派我回来,给大少爷送信。大少爷在家吗?”
恰好这时,石子正终于出来追秦氏和孩子,突然看见孙二,眼神惊讶,问:“孙二叔,我父亲可好?”
孙二眼神复杂,道:“老爷大病一场,唉。不过,已经痊愈了。”
石子正流露担忧,正想详细询问石师爷的病况,忽然秦氏瞪他一眼,跺一下脚,扭身就走。
石子正连忙去追她,拉住她的手腕,劝道:“娘子,之前是我不对,先回去,行不行?”
秦氏抬起拳头,捶打他胸口,眼泪又冒了出来,气恼极了,道:“要我回去干啥?你跟你的书过一辈子!”
“书中自有颜如玉,反正我比不上你的颜如玉。”
孙二挠挠头,想笑,但又不敢笑,表情尴尬,暗忖:小夫妻俩闹别扭呢!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石子正也很尴尬,和秦氏拉拉扯扯,费了好一番工夫,终于把秦氏拉回家去。
奶娘松一口气,连忙抱孩子回屋。
石子正把秦氏哄好之后,才得空去询问孙二。
两人去书房密谈。
孙二把石师爷的亲笔信交给石子正,然后说田州那边的情况。
石子正满头大汗,迫不及待地拆信,看完之后,若有所思,心情沉重。
他又询问几件事,然后让孙二去休息。
孙二的脚步远去,书房又安静下来,苦闷的气息逐渐蔓延。
石子正提起毛笔,给石师爷写回信,把岳县的情况写在纸上。
手中的笔突然停顿,他暗忖:父亲因为田州的流言蜚语而难受,甚至生病,如果再得知岳县的风言风语,无异于经受双重打击,会不会导致疾病复发?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把刚写好的信揉成纸团,扔进废纸篓里,然后在书房来回踱步。
回信究竟该怎么写?既要说出实情,又不能惹父亲伤心。
石子正深呼吸,进退两难,心情焦躁。
——
秦氏在丫鬟的伺候下,洗脸,抹一抹胭脂水粉,使气色变得好看,然后去书房找石子正,打听石师爷信上的内容。
她试探,道:“这个月,父亲多次送信回来,一定是为了什么急事吧?”
石子正神情复杂,心情变得更加烦闷,不知该怎么说,干脆把信递过去,给秦氏自己看。
秦氏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脸色一下子通红,一下子又煞白,暗忖:果然,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子固真的做太监去了,全家人都知道,单单瞒着我!
她把信摔石子正脸上,质问:“你们早就知道丑事,为何瞒着我?”
石子正狼狈,把信收好,解释道:“家丑不可外扬。”
秦氏气得发抖,握紧拳头,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是外人吗?”
石子正叹气,道:“不是。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偏偏事与愿违,如今田州和岳县都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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