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又回田州来了,恰好赶上唐风年审案,他便和焦旦去凑热闹。
原告是一个姑娘,告地主家的儿子强抢民女。
被告请来一大堆证人,甚至连原告的父母、兄嫂、左邻右舍也为被告说好话。
原告的爹说道:“启禀知州大人,这门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正当当,没有强抢。”
原告的哥哥点头赞同,道:“没错,我可以为刘公子作证,是我妹妹说谎,胡乱告状。”
原告的邻居说道:“刘公子是个好人,原告贾姑娘冤枉人家。”
……
刘公子偷笑,明显得意忘形,左脸颊上那颗长毛的大黑痣显得格外嚣张,痣上的那根黑毛正在招摇。
他斜着眼,瞥一眼贾姑娘,显得不怀好意。
原告贾姑娘孤零零一个人,没有证人帮她,她仿佛孤军奋战,但她愣是不服输,腰杆挺得直,抬着头,反驳道:“我哥收了刘公子的好处费。”
“刘地主又威胁我爹娘和邻居,如果他们不为刘公子说好话,刘地主就要收回田和地,不给他们种。”
“所以,他们都在说假话。”
那些证人连忙打断贾姑娘的话,不约而同地喊冤。
“知州大人,冤枉啊,我说的是真话。”
“是贾小花撒谎,她说假话,反而冤枉我们。”
“知州大人,您千万别相信她。”
“刘公子一表人才,长得俊俏,家里又富足,这门亲事是小花高攀刘公子。她父母兄嫂都答应,怎么可能强抢民女?”
……
唐风年今天身体不适,额头发烧,不像往常那样精气神十足。
他拍响惊堂木,咳嗽两声,道:“肃静,一个一个说,不要把公堂当菜市场。”
“如果扰乱公堂秩序,打五大板。”
证人们立马闭嘴,低下头,肩膀瑟缩。
石师爷担心唐风年带病审案太辛苦,便主动维持公堂秩序,提醒道:“现在轮到贾姑娘提供证据。”
贾姑娘理直气壮,高声道:“刘公子长得像条癞皮狗,我打死也不嫁给他。”
“他仗着他爹是地主,经常欺负佃户,走路就像瞎了眼一样,故意踩我家的菜地,当着我的面,把好好的白菜踩烂。”
“他还耍流氓,想摸我脸,我不从,他就故意说下流话。”
刘公子“呸”一声,嬉皮笑脸,道:“空口无凭,谁为你作证?”
唐风年看不惯刘公子的嚣张模样,当即拍响惊堂木,道:“刘金公然吐口水,扰乱公堂秩序,应打五大板,暂且记下。”
刘公子大吃一惊,变得傻眼,暗忖:我呸一声而已,哪有吐口水?
“呸”就是他日常的口头禅。
他欲哭无泪,道:“知州大人,小人冤枉。”
唐风年用拳头挡住嘴唇,又咳嗽两声,道:“原告和被告只能举证,不能挑衅和辱骂对方。”
“如果再敢在公堂上放肆,不论男女,一律打板子。”
贾姑娘是个聪明人,当即闭嘴,暗忖:知州大人这次手下留情,没打我,但用话警告我。我不能再用“癞皮狗”骂那个姓刘的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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