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贾庆的妻子杨氏从臭烘烘的茅房里出来,嘲笑道:“哪来的毛孩子?跑到我家来撒野?”
贾庆的一儿一女看起来有五六岁,都冲乖宝做鬼脸。
乖宝双手叉腰,有付青做后盾,不怕他们,响亮且严肃地道:“你们知不知道,虐待小孩子,是违背王法的,要被严惩。”
贾庆掀起嘴皮子,眼神不屑,道:“我又没虐待你,你啰嗦什么?赶紧滚。”
“否则,扫帚不长眼,我连你一起打。”
付青心中警惕,神情变凶,道:“无法无天的东西,不懂王法,又不讲道理,还泯灭人性。”
“你不怕恶有恶报吗?”
贾庆皱眉头,暗忖:这两个外人说话文绉绉,衣衫又不是便宜货,恐怕大有来头。
有些人可以欺负,有些人却不能得罪。
贾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他想明白之后,用手掌抹一下嘴,换一副嘴脸,虚情假意地笑道:“我没有欺负谁。”
“阿凤偷懒,我管教一下罢了,不打不听话。”
这时,阿凤端一盆脏裤子、床单和尿布,从屋里走出来,低着头,不看别人的脸,麻木地避开别人的脚,肩膀瑟缩,往外走,又去河边洗东西。
杨氏瞪一眼阿凤的后背,然后变脸,对乖宝笑道:“小孩儿别多管闲事。”
“你衣衫挺好看,你家有钱啊,你家住哪里?怎么跑到咱们贾家村来玩?”
这时,两个小孩又捏着鼻子从屋里跑出来,嬉皮笑脸,道:“奶奶又拉裤子了。”
贾庆和杨氏顿时脸色铁青,明显恼怒。
贾庆怒瞪杨氏,埋怨道:“让你别给她吃剩菜和刷锅水,你非要这样干。她吃得拉肚子,臭烘烘。”
杨氏不甘示弱,也瞪起眼珠子,埋怨道:“这老不死的肯定是故意的,刚收拾干净,她又拉。”
“咱们都别进屋去,反正臭死她自己,等阿凤回来再收拾。”
乖宝和付青对视一眼,都皱眉头,觉得这样一家人真是自私冷漠,毫无家的温暖。
乖宝下定决心,捏紧小拳头,暗忖:一定要把阿凤救出来,让她脱离苦海。
——
另一边,石师爷和贾村长聊得滔滔不绝。
贾村长想让自家孙子去官府做官差,所以刻意巴结、讨好石师爷。
他招呼石师爷吃柿子,笑道:“听口音,石师爷不是本地人。”
“咱们本地人爱吃这脆柿子,比苹果更甜。”
石师爷把脆柿子削皮之后,咬一口,微笑道:“我随遇而安,来田州两年,把这里当家了。”
“贾村长,你们村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习俗?比如,孩子爹娘去世之后,这孩子咋办?她父母留下的田、屋子和钱怎么分配?”
贾村长皱眉头,斟酌片刻,道:“我们村里恰好有这种情况。”
“那个孩子爹娘都没了,如今跟她叔叔婶子过日子,还行,至少有饭吃,有人管。”
“她父母留下的家产都归她叔叔接管。”
石师爷眼神精明,又咬一口脆柿子,嘴里甜,心里却不甜,暗忖:贾姑娘说那孩子被虐待,村长却说她过得还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必须亲眼见见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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