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田产的事还没闹明白,所以唐风年推迟开堂公审的日期。
白捕头和官差们天天带杨大锤去跟他亲娘对质,听他们母子俩互相唾骂,骂得可脏了。
杨大锤:“你偏心,只疼二弟,不疼我,老子将来不给你养老送终。”
杨老太:“你这孽障,肯定比我先死,明天就拉去菜市场砍头。”
杨大锤:“老子就算死了,也要变成恶鬼,回来找你算账。”
……
白捕头挑眉,憋着笑,暗忖:果然是亲生的母子俩,恶人自有恶人磨。
官差们把杨大锤当成恶狗,每天带他去杨老太家遛一遛。
闹腾半个月之后,田产的事终于落下帷幕。
杨老太妥协,把田契交出来。
石师爷得到唐风年的吩咐,再去一趟杨家村,让全村人做见证,把那两亩田记到杨大锤的两个女儿名下。
如果杨大锤在现场,肯定会反对把田给女儿,可惜他被关到牢里去了。
杨老太还在那里捏拳头,咬牙切齿,眼神恶狠狠,不甘心。
她丈夫反而想开了,劝道:“唉,算了,给孙女,不是给外人。”
“两个孩子将来成亲,不能没有嫁妆,田就是嫁妆。”
第二天,唐风年开堂公审杨大锤案。
罪过包括殴打妻子、虐待女儿、辱骂朝廷命官、偷鸡,数罪并罚,判处流放千里,赔偿肖兰兰五十两银子。
那五十两银子,杨大锤根本赔不出来,因为他穷。
接下来,应肖兰兰的要求,唐风年判她和杨大锤和离,当场签下和离书。
杨大锤梗着脖子,不肯在和离书上按手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白捕头走过去,直接抓住他的手,动作一气呵成,把手印按上。
唐风年又大声宣布,因为杨大锤是罪犯,要流放,所以两个女儿将跟随肖兰兰生活。
旁听的男女老少议论纷纷。
“这种丈夫,太可怕了,直接把肚子里的娃娃打死了。”
“那小娘子的门牙都被打掉了,命苦啊。”
“当初是谁做的媒?缺德啊。”
“这种媒人,一定要揪出来,以后让她没生意做。”
“流放到哪个地方去?”
……
肖大庆牵着两个外孙女,亲眼目睹这场审判,几乎哭成一个泪人,终于感受到苦尽甘来的滋味。
那两个孩子才四五岁,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好奇地听。
——
官府内院里,远离喧嚣。
唐母、王玉娥和石夫人坐在堂屋里,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聊天,聊到这个案子。
石夫人道:“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
“如果嫁错了,宁肯逃跑,也不能这样忍一辈子。”
唐母和王玉娥都点头赞同。
唐母更是心里感慨颇多,想当初,她也嫁错了人,嫁给一个酒鬼。在儿子还小的时候,那酒鬼掉河里淹死了。
现在回想起来,没有丝毫怀念,反而感到轻松和庆幸。幸好儿子争气,带她过好日子,甚至让她得到诰命封号,这比第二次投胎强多了。
王玉娥突然同情案子里的那两个孩子,连忙回屋去翻找乖宝的旧衣裳,搞成一个大包袱,吩咐赵大旺送过去,交给石师爷处理。
石夫人也去翻找晨晨的旧衣裳,甚至把自己的旧衣裳也送出去。
唐母不一样,她的旧衣裳从来不送人,穿破之后,打上补丁,等到天冷时,好衣裳穿外面,打补丁的衣裳穿里面,免得被别人看见补丁,或者干脆当睡觉的寝衣穿。
如果实在穿不得了,还可以剪一剪,纳鞋底,还可以当抹布,反正舍不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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