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犹豫,因为他也是昨天才来京城,对这里的路不熟,不敢随便逞能。
赵东阳摆摆手,道:“不用急,大贵和大旺认得路,肯定没事。”
旺财也怕冷,作为一只南方狗,不习惯北方的寒冷,不由自主地靠近火盆,紧紧挨着赵东阳的裤腿和棉鞋。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骚动声。
旺财立马站起来,狗眼警惕,转过身,面朝门的方向,似乎预感到外面有不好的事发生,汪汪两声。
赵东阳也好奇,起身去外面看。
肖画戟、肖白和旺财跟过去。
街上很混乱,有些人跑来酒楼里避难,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唉,那个牌楼突然倒塌。”
“有些人被砸,有些人吓得乱跑。”
“人踩人,我两只鞋都被踩掉了,冷死我了。”
“这还算侥幸,刚才我听到有人喊,说有人摔倒了,踩死人了,不晓得后来怎么样?幸好我跑得快。”
“乱成一锅粥了。”
“大过节的,牌楼突然倒塌,不吉利。”
“不晓得皇上今晚还会不会出来?”
……
赵东阳一边看街上那乌压压一大片人潮,一边听那些议论,眉头皱起来,开始担心,因为赵大旺、赵大贵和马师爷还没回来。
——
巡逻的锦衣卫突然收到上级命令。
“皇上今晚不出宫,护驾计划取消。”
他们都松一口气,暗忖:皇帝老儿在皇宫那个金窝里乖乖待着,最好,免得跑出来给我们添麻烦。
心里这样想,但嘴上不敢这样说。
另一边,赵大贵、赵大旺和马师爷在人潮人海中挤得满头大汗,终于回到醉仙酒楼。
赵东阳松一口气,问:“怎么去那么久?”
赵大旺气喘吁吁,伸手指西边,道:“老爷,那边踩死人了,太可怕了。”
马师爷从怀里掏出两只小棉鞋,递给马千里,无奈道:“给孩子买到鞋,我自己的鞋反而被挤没了。”
他穿着袜子,踩在地上,白袜子变得脏污,双脚冻得发麻,狼狈不堪,无可奈何。
郭老爷请马师爷进门,然后从酒楼伙计鲍小余那里借到一双鞋,送给马师爷穿。
鲍小余白天在酒楼做厨子学徒,兼跑堂的店小二,夜里也住酒楼,帮忙守夜。酒楼就是他的家,除此之外,无处可去,所以他的家当都在这里。
马师爷道谢,终于穿上鞋,不用打赤脚,感叹道:“京城的人太多,像蚂蚁一样,咋这么多人?”
郭老爷微笑道:“有钱赚的地方,就有人。钱越多,人越多。”
马师爷恍然大悟,点头赞同。
赵东阳还站在醉仙酒楼的门外,缩着脖子,双手插衣袖里,一边看街上的花灯和人群,一边听赵大贵和赵大旺描述刚才的惊险,忍不住心有余悸,暗忖:幸好我听乖女的话,没去街上乱挤。
赵大贵道:“有几个人被挤得摔倒,爬不起来,太惨了。”
赵东阳叹气,道:“突然觉得花灯没啥好瞧的,不如回家去吃元宵。”
赵大旺道:“老爷,咱们等一等,等街上人变少时,再回去。”
“好不容易取消宵禁三天,那些人都像疯了一样。”
他也把双手插衣袖里,缩着脖子,抖啊抖,暗忖:就连皇帝都吓得不敢出来,与民同乐的乐子要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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