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母平静下来之后,赵宣宣让她单独休息一会儿,然后把乖宝和巧宝叫去内室,说悄悄话。
“刚才,祖母哭之前,发生什么事了?”
乖宝吃惊,道:“祖母哭了?”
她之前一边聊天,一边逗旺财,太入迷,没注意到。
巧宝道:“线团掉了,我捡起来,给祖母,祖母哭。”
她以为是线团的问题。
乖宝摸摸巧宝的脑袋,道:“肯定不是因为线团哭。”
她仔细回想,皱起小眉头,道:“当时我们在聊天,祖母在做针线活,没发生什么怪事啊。”
赵宣宣问:“你们聊啥?”
乖宝道:“肖大哥带旺财去泰王府,帮忙找画,暂时没找到。”
“还有,泰王府里有个丫鬟不小心打碎花瓶,肖大哥说她当时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很可怜。”
“然后,我说卖身契的问题……”
赵宣宣突然心念一动,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把乖宝紧紧搂到身边,打断她的话,小声告诉:“你们不小心勾起祖母的伤心事了。”
巧宝趴在赵宣宣腿上,也好奇,问:“什么伤心事?”
赵宣宣叹气,道:“以前,你们祖母和爹爹相依为命,过得很辛苦。”
“祖母靠做帮工赚钱,就是帮忙做饭、洗衣衫、打扫。”
“那时候,有个柳大娘和你们祖母一起做帮工,她打碎花瓶和碗,反而嫁祸给你们祖母,冤枉祖母。”
乖宝听得皱眉头,若有所思,甚至有点心痛。
巧宝鼓起包子脸,挥舞小拳头,生气地道:“我帮祖母打坏蛋。”
赵宣宣搂住她的小肩膀,继续说道:“当时,祖母和那个柳大娘都在咱家干活,爷爷奶奶当时没有看清柳大娘的真面目。”
“后来,祖母不小心在正月里弄翻一碗汤,烫到宾客。爷爷奶奶就把祖母辞退了,反而把坏蛋柳大娘留在家里做帮工。”
“直到几年后,我和你们爹爹即将成亲时,我们才知道真相,才辞退柳大娘。”
乖宝心疼祖母,心事沉甸甸。
——
傍晚,等唐风年回来,赵宣宣跟他在内室商量。
“风年,婆婆有个心结,今天哭了挺久,问她,她不说。”
“我猜出来,应该是因为当年被柳大娘冤枉的事。”
此时此刻,唐风年罕见地没有与赵宣宣对视,反而垂下眼睫。
当年唐母被辞退的那桩事,何尝不是他的心结?
只不过,他早已释怀了,没像唐母那样反复回想,耿耿于怀。
唐风年沉默片刻,气氛有点压抑,然后说道:“我去劝劝娘。”
赵宣宣拉住他的手,暂时劝阻,道:“我和乖宝商量很久,想出一个帮婆婆解心结的办法。”
唐风年吃惊地挑起眉,终于跟赵宣宣的眼眸对视,洗耳恭听。
赵宣宣为了保密,小声道:“乖宝说,明天她要在家里审案,为婆婆主持公道,沉冤昭雪。”
“这会子,她正在书房写判词,为明天审案做准备呢。”
唐风年眉眼回暖,忍俊不禁,然后点点头,赞同这个办法。
赵宣宣捏一捏他的手,道:“明天你照常去衙门办差事,装作不知道,免得我爹娘尴尬。”
唐风年思量片刻,又点头答应,问:“明天审案,被告不能到场,怎么办?”
赵宣宣忽然忍不住“噗嗤”一笑,用手掩嘴,道:“搞个稻草人,代替被告柳大娘。反正只要还婆婆一个公道,解开心结,出出气就行。”
“并不是真的审案。”
唐风年把赵宣宣搂进怀里,用下巴蹭一蹭她的头顶,感觉自己心里的缺失和伤口都被填满、被治愈了。
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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