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起床之后,显得更呆了,静静地坐着,仿佛神游天外,忘记洗脸、漱口。
巧宝递帕子给她擦脸,又用小手牵大手,牵她去漱口。
漱口之后,唐母有点回过神来,揉揉肚子,说自己又饿了。
巧宝轻轻叹气,牵她去堂屋,拿小点心给她吃。
赵宣宣用牛乳、龟苓膏、脆花生、葡萄干和煮熟的红豆、莲子做小点心,一人一碗,三个人凑一起,用小勺子舀着吃。
巧宝劝道:“祖母,吃慢点,越慢越好吃。”
唐母本来觉得饿,一口一满勺,但是听完巧宝的话之后,她笑眯眯,果然慢下来,一勺只舀一点点。
她还观察巧宝,跟着学。
巧宝吃多少,她也吃多少。
赵宣宣在旁边松一口气,也看向巧宝,眼神欣慰。
她忽然又想起那句老话,屋檐水,点点滴,滴在旧窝窝里。
老话确实有道理,她怎么对唐母,巧宝也跟着学。
她和巧宝都像从屋檐落下来的水滴,她是前一滴,巧宝是后一滴,都滴在旧窝窝里。
等到了夜里,赵宣宣把巧宝的举动描述给唐风年听,还笑道:“将来,不用担心咱家闺女不孝顺。”
“乖宝孝顺,巧宝也孝顺,真好。”
唐风年也露出笑容,道:“等休沐,我带巧宝去城外练习射箭。”
“她喜欢这些,就当奖励她。”
赵宣宣眼眸狡黠,道:“我也想学。”
两人终于放下前几天那种沉重的心情,在被窝里嬉戏一番。
— —
另一边,王玉娥、赵东阳和乖宝顺利回到老家岳县。
事有凑巧,当他们去城里走亲访友时,恰好听见韦春喜在铺子里骂骂咧咧。
“不得好死的贼,居然偷到我家里来了。”
“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气死我了,人赚钱辛苦,那贼偷东西容易。”
……
妞妞本来心情很糟糕,忽然眼睛一亮,喊道:“娘,姑奶奶回来了!”
她高兴地上前迎接,招呼王玉娥、赵东阳和乖宝进铺子落座,又跑去沏茶。
韦春喜连忙停止咒骂,整理头发和衣裳,露出讨好的笑容,过来陪王玉娥聊天。
赵大贵和赵大旺负责搬礼物。
王玉娥伸手接方哥儿递来的茶盏,关心地问:“春喜,刚才听你骂贼,被偷了啥?”
韦春喜流露不好意思的表情,道:“那贼刁钻,从方哥儿的私房钱匣子里偷铜板。”
她暗忖:姑母有钱,肯定看不上这点铜板。但方哥儿不一样,那些铜板都是他通过变脸赚的赏钱,赚得不容易。他又没爹没娘,将来娶媳妇都要靠自己赚钱。
乖宝问:“被偷多少?连着匣子,全偷了吗?”
妞妞接话:“匣子里总共放二十串铜板,一串一百个,那贼偷走一串。”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仔细数,又核对账册,可能不会发现被偷。”
乖宝凭借师爷学徒的经验和敏锐直觉,说道:“估计是熟人作案。”
妞妞叹气,低下头,有些欲言又止。
其实,她心里有好几个怀疑对象,但不敢说出来。
如果她实话实说,恐怕韦春喜骂她、打她。
第一个怀疑对象,是小舅韦冬贵。
第二个怀疑对象是亲外婆。
因为昨天韦母和韦冬贵趁着赶集,来这里闲坐,品尝烤鸭,还吃了一顿饭,前前后后玩了一个多时辰,临走时,还伸手拿走四分之一只烤鸭。
妞妞不喜欢外婆和小舅,讨厌他们乱占便宜的嘴脸。
第三个怀疑对象是洋洋。
因为方哥儿放私房钱的匣子藏得很隐秘,藏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
自家人知道那里有钱,但外人不知道。
如果是外面的贼,恐怕不会只偷一串。
不过,洋洋上私塾念书去了,此时不在家。等他回来,她打算在私下里单独问问他。
妞妞不敢说给别人听,甚至不敢把自己的怀疑说给韦春喜听,因为她晓得韦春喜护短。
韦春喜还指望洋洋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当官,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破坏洋洋的名声,就像护命根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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