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眠深感智熄,对修真界的新生代产生了一丝绝望。
她跟在人群之后,望着众人兴致勃勃地往前冲。
为首的风宸烈认真得像天桥底下贴膜的,似乎完全不感到奇怪和诡异。
也是。
龙傲天早就习惯了这种宝贝从天而降的套路,哪里会多想。
——甚至这次都不需要他跳崖呢!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眼见对方要追上仙草“板蓝根”了,连忙将小噬放了出去。
混元噬魂蜂身量小,隐藏在昏暗的洞穴中不易看出,每当风宸烈快要靠近时,就颤动双翼震其神魂,很是拖延了一段时间。
半空的“仙草”仿佛鱼饵,钓着一群小鱼在下面不停地游荡。
气喘吁吁的风宸烈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们已经追了一个多时辰,却依旧没能抓住这草!
放手一搏吧!
楚云眠眼睁睁看着对方一跃而起,在即将抓住“板蓝根”的刹那,身前一道空间缝隙猛地出现,将其吸入。
!!!
我擦!
耍赖啊!
她瞪大眼睛,心中焦急,这一幕和原着中取走核心的方式何其相似!
都反方向拉这么远的距离了!居然还强行走剧情!?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各种应对之策在脑海中闪过。
墓中顶部随处可见的星图微微一闪,某种冰冷强大的力量猛地凝聚,冷不丁将站在角落的少女拍进空间缝隙中。
楚云眠:“???”
少女身影消失前,灵宠环中一个毛茸茸的身影晕头转向地被抛了出来,张嘴就想叽叽叽。
小噬从隐蔽的角落飞出,狠狠怼在它屁股上来了一口。
冰非玄:“……”
它望着面前暴躁的噬魂蜂和另外两只不安飞舞着的云灵蜂,委屈地闭嘴缩缩身体。
天空中一抹翠色缓缓飘落,正巧落到它脑袋上。
郁闷的小冰叼起来就吞入腹中。
楚云眠晕头转向站在一片草地中,她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怒道:
“谁?谁偷袭我?”
蓝天白云,清风拂面,此处明显不是海中墓的景象。
一只展翅有灵舟那么大的巨鸟从空中飞过,轻唳后猛然下降。
她眼睁睁看着巨鸟往自己头上砸,连忙拔腿就跑。
冥玄宝鉴嘲笑道:
“你看清楚点,这些不是实物,仅是‘记忆’罢了。”
巨鸟的幻影与她错身而过,随即缩小飞到一棵树的树梢上。
楚云眠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谁的记忆?我怎么莫名其妙被推进来了?”
原着里有记忆的剧情吗?
不是风宸烈闯了几关就拿到核心了?
正当她满腹疑问时,一道强悍的剑意从天而降,劈开天际浮云后轰然落在隔壁一座山峰上。
峰顶传来轰鸣,随着霸道剑痕缓缓裂开坍塌,瞬间化作粉末消散。
楚云眠:!!!
“卧槽!”
哪里来的狠人!
属于“记忆”的冷漠剑修收剑入鞘,转而望向树下的人:
“我已大乘,要寻找渡劫的机缘了。”
树下的白衣男子敷衍地点头,双眼发光地缓缓伸手摸向脚边的白兔。
还没等他得手,那白兔突然睁开眼睛,跳起来给了白衣男子两巴掌,奶声奶气道:
“登徒子!”
然后怒气冲冲地跳走了。
楚云眠:“……”
白衣男子:“……”
剑修仿佛见怪不怪:
“祝琅,你天生与兽族无缘,何必强求。”
白衣男子随手抓了根草,咬牙切齿道:“我非要强求!”
说完,他又抬手似乎想触摸蹲在树梢上的鸟儿。
那鸟睨了他一眼,开口便是粗犷的男音:
“死变态!”
说完展翅一挥,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劈对方脑壳。
瞬间白衣变碳衣。
楚云眠:“……”
她默默后退几步,对这位“非要强求”的前辈佩服无比!
“祝琅?那不是祝家的老祖宗,怒海派的开山祖师吗?”
冥玄宝鉴喃喃自语。
楚云眠一惊,颤颤巍巍道:
“难道是老祖宗看我折腾他的坟看不过去了?”
“这来招我魂,带我走呢?”
冥玄宝鉴沉默片刻:“……应该不是吧。”
祝琅掐了个诀换去焦黑的衣物,惋惜地看着鸟儿飞走。
他张望一圈,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张残卷:
“我前一阵子游历上古妖族,发现他们祭祀星辰之力,崇拜神界星域狂热不已!”
“只要我能将一部分星辰之力融入功法,必然能让兽族甚至妖族为我神魂颠倒!!”
剑修:“……”
他沉默地看着挚友,淡定地“哦”了一声。
祝琅沾沾自喜,对不解风情剑修的敷衍并不在乎,他挥舞着手中的东西:
“这便是我千方百计得来的,记载着星辰之力的残卷,十年百年千年,反正修士寿元长久,足够我研究出来!”
“我想好了,宗门就叫怒海派,让那条臭鱼给我做守门的!”
楚云眠:“…………”
星辰之力?功法?
麻蛋,原来你就是我一路这么倒霉的元凶!
我说怎么到你们怒海派地盘,一个个好像脑子都不正常呢!
感情都是功法借用了星辰之力的缘故!
无辜小星星楚云眠面无表情,缓缓伸出中指表达了自己澎湃的情感。
可惜她这份感情无法传达给万年前的人,祝琅美滋滋送走自己的好友,就开始投入研究中。
“记忆”中时间非常模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怒海派已经在九州月岛被创立,并且成为海域最强大的势力之一。
功成名就的祝琅哼着小曲取出好友寄来的玉简:
“嗯?看来这家伙运势不错,还真让他找到好东西了……”
“剑道之种?也不知从何而来。”
楚云眠:“!!!!”
她连忙走近,将头伸到玉简前,还没看到什么,祝琅就将玉简丢到一边,满脸痴汉地抱起一只狼崽揉捏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
楚云眠:“……”
她指着傻笑的男人,怒气冲冲开口:
“我就说祝家人肯定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吧!!!”
冥玄宝鉴:“……”
“记忆”中的时间又过了很久,逐渐年迈的祝琅每年都会收到玉简,楚云眠却再也没有看到玉简中提及“剑道之种”。
某天,天际风云变化,剑意滔天,寿元将尽、困于天资无法突破的祝琅望着渡劫成功的雷云笑了起来:
“老东西成功渡劫了啊。”
他坐在摇椅上晃了晃,怀里抱着一只白兔,慢慢闭上眼睛。
各式各样的灵兽靠了过来,静静趴在他的脚边。
水面有一条银白带蓝光的长鱼滑过,额间的长羽随风飘动,望着渐渐失去温度的主人沉默不语。
夕光挽霞,波光粼粼,照着一方温柔。
楚云眠抽抽鼻子,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眶微红。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海中墓,怒海兽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你你你你……你不会要哭了吧!”
这小魔头也会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云眠望着它,有些感动地拍拍它的鱼头:
“我再也不喊你带鱼了,你真是条好鱼!”
怒海兽:“?什么意思?”
少女轻轻抽泣一声:
“亲眼看着自己的主人死去一定很难过吧,我的怀抱借给你,你不要伤……”
“等等!”
怒海兽一脸莫名其妙:“谁是主人?”
楚云眠茫然:“祝琅啊……”
怒海兽大怒:“那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主……啊不对,债主!黑心的老头骗我们一族给他打工到现在!”
“还是免费的!”
楚云眠:“……”
某种微妙的感动在消失,她努力抓住最后那一丝:
“死者为大,祝琅前辈的牌位在何处,我给他扫个墓……”
怒海兽头上的问号仿佛要具现化:
“谁告诉你老头死了?老头早飞升去了。”
楚云眠:“?”
“说到这事我就来气,黑心老头天资不行,快死的时候正巧碰上有人渡劫,他也不知道修炼了什么诡异东西,居然被那个渡劫成功的人顺路带走了!”
怒海兽愤怒地打着卷:
“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每天都在诅咒他,咒他在上界没有兔子摸,没有狼玩,没有狐狸抱……”
楚云眠:“…………”
吐槽完毕的怒海兽瞅着沉默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咳……你刚刚说可以抱……?”
楚云眠面无表情:“爬。”
怒海兽:“……”
它望着楚云眠从芥子袋中缓缓抽出一把灵刀,走向远处那个还闭着眼的玄天门少年,连忙喊道:
“你干什么去?”
“砍人。”
怒海兽:“……”
过了会儿。
“那个带鱼,你也过来!”
怒海兽:“?”
不是说好不喊我带鱼了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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