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这一嗓子,惊得楚安景一跳。
而对面的楚云眠则把牵星往身后一甩,嗷嗷大叫:
“大伯,我来啦!”
说完,就挥舞着她的小拳拳而来,宛如一位颇受疼爱的晚辈正在向长者撒娇。
分心了的楚安景朝管事回头:
“怎么回事?”
然后就看到颜九歌和谢暄惊恐的眼神。
与此同时,某人尊老爱幼的小拳拳也砸在了他的老腰上。
楚安景脸色一白:“…………”
楚云眠完全没想到以她的修为真的能砸到对方,连忙松手:
“大伯,你的肾还好吗?”
她犹豫了下,缓缓低头:
“大伯,咱有两颗肾呢,你要坚强啊!”
“……”
楚安景嘴唇颤抖几下,坚强地扯出潇洒的笑容:
“……我很好啊,我有什么不好的。”
他慢慢直起腰,不想堕了做大伯的面子,嘴硬道:
“眠眠,你还得练呢!”
“呵呵,这小拳头,跟没吃饭一样!”
楚云眠松了口气,又生气地梆梆捶了两下:
“大伯你故意的?吓死我了!!”
“……”
楚安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一边“啊哈哈哈哈”,一边向下方管事处遁去。
背影充满着某种悲凉。
留在原地的楚云眠疑惑:“?”
而下方的管事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堂主:
“堂主,你这个姿势……”
楚安景的脸宛如调色盘,一字一顿道:
“你刚刚说出什么事了?”
管事连忙回答:
“哦没什么,就是宗主找您,说是刑罚堂的支出超了!”
楚安景:“……”
旁边的颜九歌松了口气:
“吓死了,还以为宗内出了什么大事。”
“师伯,还好是虚惊一场!”
无人回应。
她愣了下,回头一看。
只见楚安景宛如一块石化的雕像,保持着扭曲的姿势,一边仿佛幽魂般往前飘,一边白着脸念叨着:
“完了完了完了……”
从半空落地的楚云眠望着她大伯默默飘走的背影,模仿了下那诡异的动作,喃喃道:
“这是什么造型啊?”
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沉思片刻,缓缓往湖边的一块巨石上砸去。
纤细的五指轻轻一触,两层楼高的巨石完好无损。
楚云眠见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以为把我大伯揍出什么后遗症了!”
她拍拍手:
“去看看我爹啦!师姐、小师弟,你们继续!”
说完,便欢快地追着楚安景的背影而去。
留在原地的颜九歌和谢暄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半晌,旁边传来“喀嚓”的一声。
他俩缓缓转头:
被楚云眠施加一拳的巨石,转眼化作齑粉,随风一吹,了无痕迹。
和远处被削掉的半座山有异曲同工之妙。
“哈哈……我记得,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石头吧?”
二人沉默片刻,干笑一声,下意识抬手捂着自己的腰。
笑意散去,表情逐渐浮上惊恐。
——天天催着眠眠\/师姐来修炼,这效果也太恐怖了吧!
还有,师伯,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楚云眠还没溜达到目的地,就看到远处天空中乌云密布。
一种熟悉的、恐怖的威势在云端酝酿。
她“哇”了一声,警惕地摸了摸头上的树苗,连忙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杵着。
冥玄宝鉴自从小噬闭关、小冰睡觉、小火日常上班后,自认为楚某人身前第一小可爱,连脾气都变好了不少:
“亲!你的大师兄要渡劫了哟亲!”
楚云眠被它这熟悉的口癖搞得眼角一抽:
“……小鉴同学,咱能正常些吗?”
“不能哦,亲亲!”
楚云眠:“……”
她嘟囔了一句,到底有些担心:
“元婴劫啊,希望大师兄能顺利渡过。”
冥玄宝鉴:“放心吧亲,他剑心圆满,又有剑仙传承,外带你头上的神剑木树叶作辅,加之自身天赋极高,基础扎实,应当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巨雷当空劈下。
楚云眠倒吸一口气,浑身发凉:
“我去,这不得劈成一块碳了”
冥玄宝鉴闻言淡定道:
“有人劈几十道还活蹦乱跳呢亲。”
楚云眠:“?”
我怀疑有书在内涵我。
她视线中一个黑点自雷霆中飞起,引无穷雷火覆于周身。
天穹之雷,煌煌天威。
“这是在干嘛?”
“引雷劫淬体,让肉身更强大。亲的大师兄很有胆量哦!”
楚云眠骄傲地仰起头:“那是!”
“嗯嗯,但应该达不到亲这种地步,使不完的牛劲儿加拳拳到肉,打得人猝不及防。”
它停顿了下。
“你们箭修都是这样的?”
楚云眠沉默,随即硬着头皮道:
“……对啊!箭修什么的,都要修近战啊!”
“不合理吗?万一被人近身怎么办?我总得双修一下,你说对吧!”
冥玄宝鉴:“……”
对吗?
修真界的箭修,有这样的吗?
???
她俩搁这儿插科打诨,那边无尽雷光依旧覆盖方寸天地。
一场元婴劫,吸引了宗门内外无数人围观。
有外宗之人隔着山脉,遥遥而观:
“元婴劫?这等剑意冲天,怕是那位宋真人渡劫了……清风剑宗今年屡得绝世天才,怕是天龙战榜要杀出黑马了。”
“玄天门、仙宫,哪个没有顶级天骄出世?未必剑宗就……”
“这位道友在说什么话?那可是金纹劫,听说渡劫者如今才十五幼龄,待其长成……”
“哼!那也要待其长成,这半路陨落的天才何其多?金纹劫者,没有大能护佑,半途销声匿迹的也不是没有过!”
说话人只是个炼气七层的修士。
一番大言不惭后,他望见周围人表情有些不好看,这才猛地忆起自己在剑宗地域,连忙转身掩面离去。
一路小心谨慎,待走到一处河边,他才放下手,愤愤不平道:
“什么天才!与风师兄比起来不过云泥之别!裂天道体……”
他声音小下去:
“……那体质长成,便可吞噬天地之气,何等恐怖,一群不识货的!!!”
“清风剑宗又算什么东西!天龙战榜见真章才是!”
说完,一脚踹开一颗石头砸进身边的河里。
“嘎嘎……”
慢悠悠的鹅叫声响起,夹杂着翅膀拍动的声音。
他一顿,下意识转身。
只见一只大白鹅展开翅膀,压低脖子,张着布满锯齿的大嘴咬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咬!别拧啊!!!”
天边飞来一只天鹅,优雅地落到地上挣扎的人身上,来回踩了几下。
直踩得那人头晕眼花:
“妈的,怎么会有筑基期的鹅……唔!”
话没说完,脸便被天鹅一脚踩进泥里。
待一番暴行后,那修士浑身青紫伤痕,狼狈不堪,颤抖着抬起头,对上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鹅的视线。
宛如一只小雪团的鹅崽正歪着头打量着他。
眼睛黑黝黝的,鹅嘴嫩黄,十分可爱。
下一秒伸出一脚踹在他脸上。
力气很大。
很大。
“……”
他自问来自玄天门,何曾受此大辱。
还是被三只鹅欺负!
简直不敢置信!
心火烧灼,惊怒交加,更是径直晕了过去。
大白鹅慢悠悠地走过来,扯下他的储物袋,振翅而起。
路过府城时,随意挑了户贫穷人家丢了下去。
“嘎嘎嘎——”
做完一切,它便驮着自家小鹅,带着道侣往剑宗飞去。
……
围观了一天雷劫的楚云眠打了个哈欠,冷不定看到湖中游过来的三只鹅,当即感慨道:
“多么幸福的一家啊!”
她沾沾自喜:
“自从有了孩子和老婆,大白的性格也变好了不少呢!”
“以前在天水衡动不动就追着人咬!现在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湖中,一家暴力分子乖巧地划着水,梳理着有些凌乱的羽毛,附和般嘎嘎叫了两声。
远处雷劫未散,又有一道强大的威压伴随着不明的兽吼响起。
白鹅受惊,连忙带着爱人孩子展翅飞起。
“嘎——”
楚云眠一愣,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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