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楚氏养花手艺独步天下。
此花确实是出自楚眠眠之手,不远万万里赶来——甚至是偷渡来的。
楚云眠满眼复杂地看着周航头上的小花。
“……话说完了,你现在可以从我头上下来了吧?别以为你修真界独一无二的佛昙身份,我就不会动手嗷!”
周师兄愤愤不平地威胁道。
小花呲牙,花蜜顺着头发往下滑。
周航:“……”
楚云眠:“……”
她上前几步,将这凶残的佛昙拔下来,语气满是纳闷:
“小花?”
小花跟一只大猫猫一样埋进她怀里吸,要不是长得足够抽象,这一幕其实还挺温馨的……
“你怎么来的……”她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佛宗的人也到了?来的是哪位?”
“阿弥陀佛,来的是小僧,楚施主。”
门被轻轻推开,陶韬的脸展露众人面前,后面跟着清雅淡然的正牌佛子,手捏一百零八子佛珠,朝着众人微微一笑。
“虚梵大师?”
楚云眠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虚梵大师,果然是你呀。”
虚梵垂眸浅笑,还未开口,就听到对面的少女嘀咕了一句。
“……大师,你简直是佛宗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啊……”
不就是傅菇菇·佛宗版本嘛!
虚梵:“……”
楚云眠硬生生把粘人的小花拔下来,摸了摸对方的花骨朵:
“小花,你怎么一起来了?”
小花不满地甩着根须,动作显出一二分心虚。
它东张西望起来,又对角落里正在自闭(被迫培养感情)的傅离寒生出兴趣。
傅菇菇面无表情转过身来,左边一个得啵嘚啵的鬼器,右边一个长相造孽的佛昙,那本就漆黑的脸庞,更黑了……
楚云眠装作没看见。
虚梵也装作没看见。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温和的佛宗佛子有些无奈,笑道:
“佛昙一路藏着……小僧竟未发现,等到了此处,它才显露真身……小僧已向师兄传去消息,请他们不要担心。”
确实挺担心的。
养了这么多年的种子,好不容易发芽开花了,虽然样子有点抽象,但再抽象也是冥火佛昙!
楚云眠还是比较能理解的。
虽然孩子丑,但母不嫌子丑。
作为佛昙半个饲养员……她愉快地开口:
“行欸,小花也来给我打工吧!”
虚梵嘴角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这……鬼眼到底危险……”
楚云眠拍拍手:“小花,来我这里。”
正在尝试驱“鬼”的佛昙:“……!”
它放过正在被骚扰的傅离寒,兴奋地跑回来,一副积极倒贴的模样。
虚梵:“……”
鬼器中的恶鬼头颅冒出半个,啧啧作奇:
“有舔狗……啊不是,这应该叫舔花,老狗秀金萨马说了,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下一秒,他就见楚云眠掏出一袋眠菇,精心挑选片刻,满眼慈爱地倒进小花大张的嘴里。
待对方吃完,还塞了两根麒麟草——用来调理和消食。
头颅:“……”
“?”
“???”
恶鬼头颅自闭了,越想越想悲愤:
“呜呜呜……大家都是舔狗,怎么我家这个就只能舔冷脸呢……”
冷脸的傅离寒面无表情,表示真的不想被舔。
虚梵看着佛昙与楚云眠的亲昵,指尖的佛珠转动,视线扫过桌面的九菇鼎,将话题迁回正轨上:
“此番进鬼眼,虽有神物傍身,却也要小心行事……”
楚云眠死命拦住小花那张大嘴的亲亲,艰难道:
“……是,我本意是想驱散外围鬼气,看看内部情况,再从长计议……”
虚梵思索片刻,似是想到什么,语气带上几分斟酌:
“楚施主,之前见您手上的那件佛器已不似凡物,倒是适合于鬼眼中施展。”
楚云眠:“!”
差点忘了!
她反手在袖子里掏掏,最终在储物玉佩中拿出了目标。
“找到啦!呃……”
手中木鱼不知何时,已从檀木色泽,变为流淌细碎金粉的奇异状态。
在她取出的一刹那,佛光大亮,几乎有天奏梵音入耳,恍惚间好似看到了那传说中的神秘佛国……
而小花和虚梵大师,就好像被强制链接了蓝牙,同样开始发光起来。
——别说,发光之后的小花居然显得谜之圣洁……
楚云眠:“……”
她下意识将“功德结算器”塞进玉佩里。
虚梵大师一下子不亮了。
她又掏了出来。
虚梵大师又亮了!
“……”
“大师,你控制一下啊,咱这地方还有一群鬼呢!!!”
虚梵:“……”
捏着佛珠的微微收紧,他眼底露出几分无奈。
……上一次所见,这佛器已不同凡响。
如今不过几十日,这功德金光近乎让人不能直视,连带着他曾经的这件木鱼,都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若此物放在佛宗,也要受香火供奉,以佛礼供之。
然而却被面前少女随意塞来塞去……真是……真是……
佛子微微摇头,默念几句,才控制了周身的佛光。
楚云眠心说虚梵大师的光头攻击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闪得人睁不开眼。
她左右环顾一圈,让陶韬去确定弟子们有没有全部归来。
接着,便是继续出发。
——前往人迹罕至的凡间旧城遗骸,也是鬼眼真正的所在地!
……
傅离寒避开了佛光,待离得远些,才得以喘息。
比起虚梵的佛光,楚云眠手上那件木鱼才让他坐如针扎,干脆转了个弯儿,寻了个清净角落继续待着。
同样逃出来的“舔狗”鬼器哼哼唧唧追随而来。
前者很享受自己的私人空间。
后者很享受对方的私人空间。
“……”
青白的女童探出“电视机”,望着沉默的男人,好奇开口:
“喂喂喂,你在看什么呀?”
“……”
许久的沉默后,鬼修望着越来越接近的目的地,视线凝在那片隐约可见的断垣残壁上。
“……家。”
舌尖于上颚轻弹,他微微叹息,声音极低,就像山脉间滚落的一颗小石子,几不可闻。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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