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马鞍和马蹄铁并不难,可还是得好好研究一番,才能确定制作工艺。

    在这里,子婴可没有时间。

    到了第五日,王翦给子婴送了一个礼物。

    一匹白色的小母马。

    母马似是未成年,倒是符合子婴来骑乘。

    洁白的皮肤,外加柔顺修长的马尾,远观起来倒是非常漂亮。

    “子婴,这马儿以后就是你的了。”

    骑在小马身上,子婴十分开心,之前都是自己坐马车,这下倒是可以自己骑马了。

    这对自己来发明这等个马鞍和马蹄铁,倒是提供了便利。

    “谢,外大父。”子婴骑了一圈回来,十分地兴奋,转而道:“回去我一定好生和大父说道,外大父身体健朗带着我去打猎,还给我送了一匹马,让他不要担心。”

    王翦听完呵呵笑了起来,这子婴还真是懂事……

    等会……身体健朗?王翦的脸色一变,立刻道:“这可不能说,你得说,外大父身体欠安。”

    “嗯?”子婴小脸带着疑惑,“这不是骗人么?”

    “子婴,你就听你外大父的,就这般说。”王燕站在身边,也跟着劝说。

    子婴立刻摇头,自己的目的,可是要让王翦和自己一起回去。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自己也待不了多久,这个时候,就得摊牌了。

    “那不行,我不能骗人。”子婴略显固执。

    一旁的黑夫和蒙毅见状,已然悄悄地溜了出去。

    这家务事,他俩可没办法掺和进去。

    现场,也就子婴一家三口和王翦了。

    王翦身体硬朗,整个大秦的人都知道,连大王也知晓。

    可这话,却不能当人面说出来,若是挑明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

    按照秦国刑罚,多少要受到惩处。

    可谁会拿这样的事作数?

    今天,这子婴确实犯了牛脾气,不管王燕怎么说,子婴就是摇头,死活不愿意。

    这可是大王的长孙,真的让他回去这般说,王翦免不了要受处罚。

    王燕无奈,望着扶苏道:“这孩子满口都是你教的,快过来劝说一二。”

    两人夫妻关系甜蜜,在不事上,王燕都让自己的夫君来做决定。

    可王燕,毕竟是将门之女,在一些事上也会有自己的看法,等到夫妻俩意见相悖时,扶苏多少也会听娘子的。

    可今日,扶苏却是直接摇头,“这等事,我赞同子婴,君子之道……”

    见扶苏又要长篇大论,王燕就觉得头疼,她瞪着眼望着子婴,略带怒意:“你可知你大父知晓外大父身体已好,会作何处理?”

    子婴一脸茫然,“外大父因病辞官,现在病好了,岂不是很正常?”

    听子婴这般解释,王燕也是一愣,转而道:“可大王前些日子,还派人前来探访……”

    王燕没有说下去,那时候王翦自然是继续称病。

    “子婴!就当外大父求求你,你回去莫要和大王说我身子好了……”

    宫内的事,可不比子婴想的这般简单,真有人抓着这个把柄,自己免不得要受处罚。

    听着王翦的语气都软了,子婴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反问道:“为臣子的应该如何?”

    “那自当是为国效力,为大王解忧!”王翦听子婴这般问,也是直接开口。

    子婴笑道,“可眼下,外大父却是不想为大王效力呀。”

    王翦却是有苦说不出,当初自己所言,必须六十万大军,才能一举攻伐楚国,可大王却信了李信。

    最终折了二十万锐士。

    这个时候,自己却主动说自己病都好了,那自己的老脸还往哪搁?

    听了子婴的话,王翦却也无话辩驳,子婴继续道:“外大父可想过,这时候大父最需要谁?”

    “那当然是可执掌六十万大军的人才,嘿,不是我瞧不起他们,这大秦内,能执掌这么多兵马的,只有老夫!”

    王翦说的豪气万丈,这是绝对的自信。

    “说得对,大父需要你,可你却等着大父来求你,岂不是落了大父的面子?这是你做臣子该做的?”

    王翦一听哑然,没想到子婴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作为一名武将,王翦自然是有自己的脾气,大王当初不待见自己,气的他称病告老还乡。

    现在大秦需要自己了,难道还让自己舔着脸上去吗?

    王翦深知待价而沽的道理,可子婴这般一说,又让王翦想起了往事。

    当初,可是自己陪着大王斩杀的嫪毐,是自己陪着大王打下的赵国。

    而这一次惨败,想必大王一定很心痛吧……

    王翦叹了口气,子婴想要说什么,他心里清楚。

    到了这时候,王翦估摸也猜到子婴肯定是大王派来,说服自己回去的。

    不对!想到这里,王翦目光一凛,望向了子婴。

    按照大王的脾气,是不可能让子婴过来让自己回咸阳的。

    一个三岁的孩童,大王怎么会这般的冒失?

    王翦吃准了大王会亲自来雍城,请自己出山,给足自己的面子。

    毕竟,自己和大王合作了这么多年,两人心中所想大致可以猜出。

    不然,为何这六十万大军,集结地放在了雍城?

    而不是函谷关?

    在函谷关东出的时候,岂不是更快。

    那既然不是大王让子婴来劝说自己,那这一定是自己外孙的想法。

    想到这里,王翦的内心骇然了,自己的外孙竟然要让自己回咸阳去争这个统帅。

    子婴为何要这般?

    联想到子婴需要护卫,想到子婴的处境,王翦完全明白了。

    自己的外孙,是想让自己回咸阳,给他撑腰啊!

    芈家倒了,扶苏等于流放,一个三岁的孩子在宫内,得受尽多少欺压?

    怪不得子婴一直让自己回咸阳找大王,原来是这样!

    想通后的王翦,忽地眼睛有点湿润,他伸手把子婴抱起,喃喃道:

    “是外大父不好……外大父这就陪你去咸阳。”

    王燕哪见过这阵仗,可看着父亲的模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得对着子婴呵斥道:“子婴!看你干的好事,你把外大父都给吓哭了!”

    ……

    望着王翦,子婴一脑袋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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