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连愤怒不已的王绾也是吓到了。
开玩笑,这咸阳城走上一圈都累死,让自己韩信骑在自己的孙子背上走一遭,这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王崇文更是想哭出来,连着韩信听完也是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子婴本就是开个玩笑,可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王崇文,却是一下钻到韩信的裆下,说道:
“韩将军,你且受个累,待我带着你爬上一圈。”
这一番动作下来,连着子婴也看傻了。
什么情况?这王崇文,这就把韩信给拱到了自己的背上。
他本就比韩信长个两岁,这一用力,也让韩信没有站稳,真就坐在了他的背上。
一旁的项羽和黑夫,只是傻愣愣地看着。
眼前的情况,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反正只要不对小公子有危险就可。
而道路两旁,此刻却有数百名百姓驻足观望,连着那些个守在徐福门口的大臣以及轿夫们,一个个都凑了过来看热闹。
开玩笑,这等奇景,就算是放在任何时候,都是相当少见。
王绾的老脸通红,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真就架着韩信爬了起来。
可自己毕竟说了话,也不好收回来。
只得干看着。
倒是子婴开口道:“行了,我们还有正事,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韩信,你觉得如何?”
韩信也是哭笑不得,见公子发了话,直接从王崇文的背上翻了下来。
伸手拉起王崇文,说道:“过去了,都过去了,若不是王公子,我可不一定能跟着公子。”
韩信到现在都觉得,当初公子能看上自己,纯粹是看自己可怜。
这也让他这些年来,奋发读书,想要立功让公子刮目相看。
所以,在他的想法里,这王崇文多少算是自己的贵人,以前的事,他早就释怀了。
被韩信拉起,王崇文脸上依旧带着歉意,转头对子婴道:“公子,王崇文知错了,多谢公子海涵。”
本来看热闹的百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这才晓得,这是丞相的孙子得罪了小公子,这才受到的惩戒啊。
而这王崇文,以往在这咸阳城里,也算得上一霸。
整日里,跟着些个狐朋狗友到处吃喝,也没少得罪人。
只是不知怎的,几年前这王崇文突然改变了性格,不但收敛了许多。
连着这肥胖的身材,也渐渐正常。
当初王绾还认为是老天有眼,自己的孙子知道上进。
现在想来,这明显是被小公子给抓住了把柄,不敢再为非作歹,这才痛改前非。
王绾见小公子原谅了自己的孙子,这才松了口气。
立刻上前,恭敬道:“小公子,老臣管教不周,让韩将军受了辱,这次回去一定严加惩戒。”
子婴倒是觉得,韩信所受的辱,和这位王崇文比起来,真是不值得一提。
这四周的百姓,加上官员,看热闹的起码有几百人。
自己就算身为陛下的长孙,可大秦律例严明,杀人是得说明理由的。
自己就算和王崇文有过节,也不可能直接动手。
当初,他要宰了赵高,也是想了不少法子,才定了他的罪。
按理说,这王崇文压根就没必要这般害怕,或者说,压根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大不了,道个歉,再让韩信出一顿气,这事便结束了。
子婴也不能说什么。
可这王崇文,竟然真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韩信驮在了自己背上。
这可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
子婴一直觉得,自己就算不要脸的了。
可与这王崇文一比,却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想到这里,子婴回道:“丞相大人不必愤慨,这事我既已说了到此结束,便不用再追究,倒是令孙的做法……真让我大开眼界。”
被子婴这般说,王绾的老脸一红。
岂止是大开眼界,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都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整个咸阳城内,必然会把今日之事添油加醋一番。
万户侯王绾的孙子,得罪了陛下长孙,在咸阳街头被迫驮人爬了几圈。
虽然觉得丢人,可王绾觉得,能让小公子解开心结,自己的仕途之路便畅通不少。
而他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孙子。
毕竟,自己的爵位不能继承,若是孙子得罪了小公子,那这辈子的前程都不用想了。
尴尬之下,王绾回道:“让公子笑话了,这畜生从小跟在我身边,倒是深谙一些人情世故之道。”
子婴听完,眉头轻挑,问道:“丞相大人,这赵国、楚国乃至齐国,好像都是你负责外交礼仪的吧?”
王绾有些意外,回道:“自然是老臣。”
“那这李牧之死,齐国袖手旁观……”
见小公子这般说,王绾笑道:“这些皆是老臣的手笔,也是凭借这点的薄功,才被陛下封为万户侯。”
想到这里,子婴笑了。
自己一直想要找个这样的人,帮助自己去游说各国,或者买通各国大臣,获取情报。
这人必须八面玲珑,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还有比这王崇文,更合适的吗?
想到这里,子婴笑道:“好,不愧为我大秦功勋,丞相大人,你这孙子很不错!”
王绾一愣,客气道:“小公子,这倒是谬赞了。”
子婴深深望了王崇文一眼,笑道:“若有有的闲了,便来宫内找我吧。”
说完,子婴便一摆手,带着三人朝着书院走去。
王崇文愣在原地,倒是王绾立刻反应了过来,对着子婴背影,作了一揖道:“谨遵小公子叮嘱,明日我便送他进宫。”
片刻后,王绾兴奋地摸着王崇文的头,激动道:“崇文,来了,你这泼天的气运就要来了。”
王崇文这时也明白了,略带激动道:“大父,崇文一定把握好机会,为公子卖命。”
王绾点点头,只要孙子可以跟着小公子,这以后的前途恐怕比自己还要高。
这韩信和项羽几年前还是个小孩,可这才几年?
便已经是大秦的将军了!
良久后,王崇文说道:“大父,眼下时候不早了,不是说这徐天师每日只卜三卦吗?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王绾重重地拍了下王崇文的脑袋,怒斥道:
“有了小公子的青睐,还卜个甚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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