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歇斯里地的吼声,却是无人理会。
他们谁也听不懂匈奴语,就算能听懂,到了这个份上,谁会理你?
作恶多端,造下无数杀孽的冒顿伏诛了。
李信砍下冒顿的头颅,弯腰捡起,顺势高举空中,大吼道:
“匈奴……灭了!!!”
震天的吼声响起,被匈奴骚扰这么多的老秦人,终于解决了这个大患。
那余下的匈奴妇孺,子婴已是上书给大父,要分配给各郡各县,毕竟,老人和孩子是无辜的,大秦还没丧心病狂到这般地步。
李信拿着冒顿的头颅,忍不住给项羽来了个拥抱。
年少的项羽哪见过这仗势,只得顺从地拥了一下。
蒙恬、李信、王贲等年轻一辈的秦将,在项羽小时候,便是学习的目标。
纵然李信被自己的大父项燕打败过,可项羽却没有看清李将军的意思。
今日之战,公子已是把这功劳让李信来取,他自然不好夺取。
公子给自己的任务,可是拿下这伊犁河桥,自己还把这事办砸了。
也不知,待会公子前来,是否会责备自己。
战争已是结束,大秦的将士们,便在这泥泞的河边,开始各自收割自己的‘战利品’。
对岸的孔雀国人,愣愣地望着忙碌的秦人。
这番做法,真就闻所未闻,本就是获胜方,为何还要砍下敌人的头颅?
若是与自己交战,岂不是也要被这般对待?
而下一刻,当他们瞧见秦人,竟然将这些头颅挂在腰间,更是遍体生寒。
有的人,腰间竟然挂了三四个!
这是魔鬼吗?
丞相萨陀摩诃颇感不适,开口道:“陛下,这些人真是地狱恶鬼啊,竟然这般凶残!”
“恶鬼?这是恶魔!死后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萨陀摩诃浑身微颤,他本是文官,无需上战场,只是这一次阿育王亲征,便跟来了。
却没想到,第一次上战场,便瞧见这般血腥的场面,就连将军亚什也是看呆了。
好在,这伊犁河桥已是坍塌,萨陀摩诃也派人去毁了上有的渡船,这些个秦人总不能游过这伊犁河吧?
眼下冰雪融化,正是丰水期,就算是水性再好之人,也很难过河吧。
阿育王心中宽慰了自己两句,见萨陀摩诃颇为紧张,便安慰道:“不要紧张,我们这边可是有二十万大军的!”
萨陀摩诃一阵脸红,自己在大王面前露了怯,连忙道:“让陛下见笑了,老臣只是感叹,生活在这帮残暴之人的统治下,那些秦国的百姓得有多疾苦?”
“是啊,看来这秦人的百姓,还得我等去拯救,放心,这次回了西域,便让人去其他国家走一趟吧。”
萨陀摩诃一愣,疑惑道:“陛下的意思是……”
“集结各国的力量,共同伐秦!”
萨陀摩诃和亚什互望了一眼,皆是有点难以置信,这些个国家连年征战,彼此的仇怨颇深,陛下真要联合这些国家?
难度很大啊!
也就只有孔雀国偏安一隅,与其他各国没有很深的隔阂。
像塞琉古国和托勒密王国,为了争夺亚历山大正统,已是结了死仇,安条克三世,更是对外宣称自己叫‘大帝’,托勒密王国自然不肯承认,这如何能联合?
见两人不说话,阿育王劝慰道:“你们是担心无法说服他们?如果他们知道大秦这么强大,必然会摒弃前嫌,联合抗秦!”
说到这里,阿育王叹了口气,喃喃道:“若是当年亚历山大大帝没来孔雀国,而是去了大秦……”
想到这里,阿育王顿时摇摇头,历史没有如果,可若真是这样,恐怕这东方的杀神会比亚历山大还要凶猛。
毕竟,当年的大帝,也就不到十万人而已,虽说一百多年已是过去,各国的人口快速增长,也不乏数十万人交锋。
可阿育王觉得,若亚历山大真的去了大秦,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单是那些个宝船,以及自己拿到的劲弩,就足够让亚历山大折戟。
正想着,却见对岸的秦人大军,正在快速朝着这边疾驰。
玄色旗帜迎风招展,仿佛遮天蔽日,压迫感十足。
十几万的战马,快速朝着这边奔驰而来,面对这凶猛的阵势,阿育王骑着战象下意识地驱赶战象往后退了两步。
“这些秦人要干什么?难道要骑马飞过伊犁河?”
亚什愣愣地望着疾驰而来的秦人,这十几万匹战马一起奔跑,果然壮观。
反观自己这边,除了数百头战象外,也就千余匹的战马。
数量上的差异让亚什生出了无力感,待到秦军靠近,他这才发现,所秦人的身上,竟然都身着甲胄,腰间更是挂着劲弩!
十几万套甲胄啊,人手一把劲弩。这等数量,恐怖如斯。
他这边的士兵,只有少数军官才有甲胄,大部分的士兵,只不过是穿着衣服而已。
单是秦人一个齐射,这些没有甲胄的士兵,得死多少?
亚什几乎不敢想象。
……
大战落幕,子婴便带着大部队,驾马到了这伊犁河边。
李信和项羽立马迎了上去,望着李信手中的头颅,子婴笑道:“李将军,这次你可是头功啊。”
李信却是笑道:“公子,这功劳是项羽兄弟的,我不过是顺手帮他砍了下来。”
说完,李信便把头颅递给了项羽。
项羽也是一愣,没有伸手去接,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倒是蒙恬笑道:“李信,谁都瞧见了,这仗是你打的,就算没有项羽兄弟去,你也能砍下冒顿的头颅,项羽兄弟不过是搭把手罢了。”
项羽打仗勇猛,倒是不会处理这些人际关系,子婴便接过话茬:“李将军,不要客气了,这功劳你该拿的。”
见公子发话了,李信这才踏实地笑道:“项羽兄弟,回了咸阳,定要请你吃酒!”
“一定!”
“哈哈哈……”
子婴一摆手,便催促着战马缓步到了这岸边,身后的诸位将军也是随行而至,就这般隔着伊犁河,与对面的阿育王对望了起来。
领头的几人,必然是秦人的将领,可站在最前面的那人,不是个孩子吗?
阿育王瞪大了眼睛,愣声问道:“萨陀摩诃,领头的那个孩子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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