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五年前，我们拍网剧，他就在隔壁剧组，当时好像是制片人，天天和导演吵架。”林海印象倒是挺深刻。
因为当时毕鸿飞和那导演就在林海面前打了起来，毕鸿飞先动的手，然后被人按在地上捶。
还是他报的警，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两个人都没在隔壁剧组出现了。
“我记得他当时好像还加了你微信？”林海回忆着，有些不确定。
“哦，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刘毅守依稀想了起来，不过只能记得有这么个人，长什么样子都不太想得起来。
至于毕鸿飞的微信，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当时加微信都懒得备注。
刘毅守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地望向林海，皱起眉头，表情疑惑又古怪：“毕鸿飞这个名字，怎么还是有点耳熟？”
林海也是后知后觉，惊诧道：“那个视频……”
对的，让刘毅守饱受舆论困扰的视频博主，貌似就叫毕鸿飞，还说是什么圈内人，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吧？
不过，林海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毕竟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
网上把人骂了一顿，线下又来应聘工作……
虽然圈内不正常人挺多的，比如给自己的情人当证婚人啊之类的，但就没见过把面试官骂了，且在明确知道面试官身份的前提下，还来应聘工作的人。
这种剧情，只会在霸道总裁剧里面出现，而且女主是绝对不会知道男主霸道总裁的身份。
“同名吧。”林海不再惊讶，很肯定地说道。
刘毅守的眉头也舒缓了下来，认同了林海的说法，他也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而且，他和来应聘的这位毕鸿飞，还算是点头之交，无仇无怨的，对方又怎么可能如此攻击自己呢？
很快，面试开始。
一开始进来的几位面试人员，在业内都有一定工作经验，虽然不符合要求，但也记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当不了执行导演领导小组，也可以做下执行导演的助理。
现在的情况是不怕人多，到时候也是要磨合，不合适再换，合适也可以将他们提上来，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给国内的电影培养更多的人材。
刘毅守相信，只要能参与进来，都必定会获得相当充足的经验，不管成功或是失败。
“麻烦你们帮我喊一下周海明。”
下一个进来的人，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平头，眼睛小小的，还留了两撇山羊胡，人不胖不瘦，就是气质有点猥琐。
他还举着固定着手机的云台，镜头是对准了坐在里面的刘毅守和林海。
林海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周海明老师，面试不能拍摄。”
还有，虽然《流浪蓝星》没有特意保密，但圈内都清楚，新项目是不能随意拍摄透露的。
平头哥没留意林海在说什么，他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小的手机屏幕里。
五万多人的直播间，并且人数还在飞速上涨！
飞升证道，就在今日！
“直播间的朋友们看到了吧，我来到了《流浪蓝星》的面试地址，现在刘毅守就坐在我前面，待会你们看我……”
“周海明！”
林海怒声道：“都说了不能拍，你还在直播？”
他站起身来，就要走过去制止对方直播的行为。
“我不是周海明。”
来人自然是毕鸿飞，刚有人在外面喊了一下，周海明不在，正好直播间的观众一直在催，他就直接进来了。
本来他是打算拍视频的，但毕竟这是相当于闯龙潭虎穴，拍视频说不定会被删素材，而且刘毅守很可能会报警，到时有视频也不能发出去，就吃大亏了。
所以他权衡良久，决定用直播的方式，有冲突爆发，网友们肯定也会录屏发出去。
甚至，毕鸿飞还做好了进去喝茶的准备。
没什么大事，他又不是明星，况且这种情况顶多被拘留几天，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最重要的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被逮进去，他的流量绝对会爆，说不定还会被网友评为电影博主的传奇，切片满天飞。
已经打算要吃自媒体这碗饭的毕鸿飞，算来算去都觉得不亏，一个字，干！
刘毅守拉住了林海，对方正在直播，避免给对方借题发挥的机会，没必要有任何肢体接触。
对方要闹事，直接喊保安赶出去就好。
“刘毅守导演，我直播间的观众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毕鸿飞没有自我介绍，因为在他看来，刘毅守肯定是认识自己的，此时只是在故作镇定，内心肯定慌得一笔。
问题不问题的，刘毅守不关心，他现在纳闷，这货既然不是周海明，那到底几把谁啊？
看着倒是有点眼熟……
“你是？我们是不是见过？”刘毅守放宽了语气问，顺便手肘戳了戳林海，眼神示意桌面上的保温杯。
意思是，拿点防身武器，这人有点不正常。
只见毕鸿飞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觉得刘毅守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让他的自尊心受挫。
“哈哈哈，你不是说你们说朋友吗？刘毅守怎么不认识你？”
“主播好丢脸啊！”
“兄弟，你是？”
“他是不是觉得你有精神病？都握住保温杯了。”
毕鸿飞冷笑一声：“不愧是大导演啊。”
他将大导演三个字咬的很重，用嘲讽的语气道：“火了之后以前的朋友都不记得了？”
这时，毕鸿飞的样子和林海记忆中长发飘飘的模样重合，小声道：“刘导，他好像就是毕鸿飞。”
刘毅守也对上号了，也想通了一件事，以前有过点头之交的毕鸿飞，就是在网上发视频骂他的那个毕鸿飞，是同一个人。
尼玛的神经病，老子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来闹事了？
这算是被人欺负到家里来了，刘毅守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他压抑着怒火：“所以你现在过来是想干什么？”
“刘导，我真没想闹事。”
毕鸿飞往前走了几步，像是采访试的将手机往前伸，镜头对准了刘毅守，“我刚说了，我直播间的观众有些问题想问你。”
这是灵光视觉提供的地方，李亦就在楼上，刘毅守不想将事情闹大，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在桌面上翻起一张a4纸。
“这是你的资料，如果你是来面试的，就把直播关掉，如果不是，请你立马离开，否则我会让保安进来。”
刘毅守还是很冷静，他的话间接说明了毕鸿飞是靠着面试的机会进来的，这个行为，可以说是违法了。
毕鸿飞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有明白人。
“卧槽，主播这么生猛，前几天预告我还以为这是你们商量好的剧本。”
“牛逼啊小毕，真不怕被请进去喝茶啊？”
“刺激！”
“……”
毕鸿飞现在已经来不及直播间的弹幕了，他往身后看了看，门还是关着的，抓紧时间赶紧道：“我不是来闹事的，我就是想代表广大网友来问你问题。”
“第一，你觉得自己算是导演吗？”
“第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拉低了《夏洛特烦恼》、《庆余年》、《功夫》的质量？”
“第三，网上都在说你可有可无，除了拖后腿再也没有别的作用，你为什么不回应，是心虚还是逃避？”
“第四，你回头看看自己拍过的烂片，现在有没有一种当了小偷的羞耻感？”
林海怒目圆瞪，刘毅守可是他合作多年的老大哥，要不是被拉着，早就动手了。
听到这些话，刘毅守不至于毫无波澜，但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早就做好了用《流浪蓝星》证明自己，默默忍受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准备。
此时看着毕鸿飞咄咄逼问，脸上的妒忌溢于言表的样子，刘毅守更多的还是想笑。
本来挺生气的，但一看到小丑，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他表情淡然，甚至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是在嘲讽。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还摆出这副样子，一直觉得胜券在握的毕鸿飞，此时却是气的面目都有点狰狞，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脑袋上涌，情绪来的非常的猛烈。
他的声音都有破音了：“第五……”
“干嘛呢？搁门口就听到一个非常热血的声音。”
就在这时，李亦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保安，打断了这个比博燃的场景。
他本来就楼上开会开的好好的，有人上来汇报说会议室有人闹事，来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保安，就一起进来了。
保安一进来就想上前将毕鸿飞控制住，李亦伸手拦住他们。
他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呢。
听到声音，毕鸿飞也下意识地转身，直播间的观众便惊喜地看到一身休闲装，胡子拉碴，样子有些憔悴，但还是无法遮掩帅气的李亦。
“卧槽，亦！”
“还有高手，还有高手！”
“不愧是亦哥儿，带着几个穿着整齐制服的保安出场，帅掉渣了！”
“李亦可是会功夫的，主播你小心他的如来神掌啊！”
“……”
毕鸿飞有预料过李亦在场的情况，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说不出话来。
他仿佛被寒冰的大招射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总之就是很尴尬，又有种莫名的害怕。
在外界眼中，李亦是无可挑剔的偶像，阳光帅气，有实力有作品，私生活更是没得诟病。
但圈内人都知道，如今的李亦有多厉害，他是身价十亿以上的公司老板，如果繁星上市，再翻个几倍都没问题。
可以说，李亦已经是娱乐圈内的一方巨头了。
虽然毕鸿飞做的是自媒体，不打算再回娱乐圈，但面对李亦，不知为何还是有一种害怕的情绪。
特别是此时，李亦带着温和阳光的笑容向他走来。
就在毕鸿飞想豁出去，说刘毅守不配做导演时，李亦“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直播吗？”
说着，李亦走到毕鸿飞旁边，在镜头之外，顺势接过了云台，赞叹道：“哇，你这是在小破站直播吗？这么火，居然有快十万人在看你的直播。”
他还捣鼓了一下，将后置摄像头翻转为前置摄像头，对着屏幕挥手，呲着大白牙，亮出招牌阳光笑容：“嗨，直播间的朋友们好，我是李亦！”
直播间的弹幕沸腾起来。
“我去，剧本？”
“牛逼，这剧本写的。”
“这毕鸿飞看来还真是圈内人啊，人脉还挺广，能让亦哥儿来帮他直播。”
“老公老公亲亲～”
“……”
李亦都出来帮忙直播了，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剧本。
毕竟，开着直播闯人家会议室这种事，是不合理的，超出了正常人思考的范畴。
弹幕滚动的太快，在小小的手机里，李亦很难看清，只看到了好多“帅”字。
本来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李亦进来后，直接就荡然无存，反而还有点如沐春风的感觉。
林海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忍不住小声叨叨：“亦哥儿就是亦哥儿。”
平时相处多了，他是感受不到李亦身上这种气场的，在片场也顶多严肃一点，让人不敢招惹，但绝对没有现在这般，笑的如沐春风，却让人噤若寒蝉。
亦哥儿来了，青……不是，主心骨就有了。
本就看小丑心态的刘毅守，更加期待接下来的好戏了，对于搞事的人，亦哥儿从来不会真的以德服人。
“你们弹幕发慢点，我都看不清了，你是？”李亦一边直播，一边突然向毕鸿飞问道。
毕鸿飞直接就被问住了，沉默了几秒，突然来句：“亦哥儿，我是你粉丝。”
“……”
李亦都有点被搞不会了。
不过他还是掌控着节奏：“你是过来面试的？”
“我不是，我是……”
“可我们这里是面试的地方，你没有报名面试的话，你怎么进来的？”
李亦忽然想到了什么，眉毛挑起：“难道你收买了保安？来打听我们的商业机密？”
实际上，他都是张口就来，面试的事他根本不管，也不知道是不是报了名才能进来。
“不是不是，亦哥儿，我也是报了名面试的。只是我前不久才得罪了刘导，知道他不会用我，就想借着这次面试的机会，代表网友们问刘导一些问题。”
毕鸿飞急了，窃取商业机密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末了又强调了一次：“亦哥儿，我真的是你粉丝。”
似乎这样，能消除他的恐惧，得到李亦的宽恕。
“代表网友？”
李亦看了眼直播手机，语气带着玩味：“哦，原来你是在代表网友啊，那你想问刘导什么问题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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