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马车上。
柳芙蕖闭目养神,眼底还带着一层淡淡的乌青,看起来很显然是还没有睡好的样子。
夏桑坐在边上,对着她恭敬开口道:“王妃,奴婢昨日已经打探清楚了。”
“根据玄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如今南小姐跟太子似乎关系非浅,南小姐最近这几日,进入过东宫好几次。”
闻言,柳芙蕖眯了眯眸子,眼底泛出了一抹冷意。
她那个六师姐,一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果她真的跟太子有一腿的话,那么到时候,必然会想方设法报复她的。
还有赵风铃,虽然她也不是个愚笨之人,还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肯定不会是她那个六师姐的对手的。
“嗯,我知道了。”话音落下之后,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婢女,又道:“我昨日叫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王妃,奴婢已经挑选了两个人出来,晚些时候,您要不要过那边去看一下?”
“好,那便去吧。”
“对了,小姐,奴婢还查到了另一件事情,您的大师兄谢世子在门里面花了大价钱把自己给砍伤了。”
柳芙蕖:“???”
“可是前晚的事情?”柳芙蕖想起了钱管家过来禀告说,风挽落又打算不离开的事情,那么,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是上演一出苦肉计了?
“是的,谢世子受了很重的伤,身上还中了好几种毒,要说这谢世子对自己也够狠的,门里面的人说,若是再偏一点的话,谢世子可就被直接刺死了。”
“他还真是像个赌徒一样。”柳芙蕖勾唇,轻笑了一声。
别的不说,但是看这阵势,柳芙蕖知道,他肯定是拿下了风挽落了。
从大师兄变成师公,还真是有趣。
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上他们俩的喜酒。
毕竟自家师父的想法,可没有谢靖之豁达。
柳芙蕖闭上了眸子,道:“待会儿到了府中之后再叫我。”
昨夜的时候,谢渊止实在是太会了!
以至于,她一整夜,几乎都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如今腿都还觉得有些软。
“是,王妃。”听到了这句话的夏桑恭敬点头。
约莫一刻多钟之后,马车停顿了下来,已经到了柳家的府门口。
柳芙蕖睡得有些沉,平日里稍微有一点动作,她就清醒了过来。
如今马车都已经停下来了,她却还没有清醒过来。
夏桑望着面前的柳芙蕖,眼底涌现出一抹窃笑的神情来。
看来,昨日王妃与王爷二人当真是琴瑟和鸣,否则的话,今日一早回来的时候,她看起来也不会如此疲惫了。
“王妃,到了。”
夏桑轻轻唤了柳芙蕖一声。
睁开眼,女子看起来有些睡眼惺忪的,她微微颔首,站起身来。
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柳芙蕖便一路进入了府中。
她今日穿着一件高领的衣裙,披着一件玫红色的披风,梳了一个灵蛇髻,发髻上插了一根金色的海棠步摇,走起路来的时候,姿态优雅。
进入府中后,柳芙蕖便来到了观月阁。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些东西,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倒也不会注意到。
柳芙蕖坐在庭院内,对着夏桑道:“去把我兄长叫过来吧。”
“是,小姐。”闻言,夏桑立刻退了下去。
柳芙蕖拿着那一封信件放进了自己的书房内,她的书房,就在闺房的边上。
即使她嫁人了,但是这一间院落还是属于她的。
书房内的环境看起来十分整洁,书架上的一排排书籍,也摆放整齐,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医书。
一刻钟左右之后,柳芙蕖便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
“芙蕖。”
她侧头一看,见到门口站着一个气质温润的女子。
“兄长。”柳芙蕖颔首,对着男人道:“坐吧。”
柳芙蕖指了指书桌跟前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柳谦之走了过去,坐到柳芙蕖的跟前,坐下之后,他抬眸看向柳芙蕖道:“可要重新把脉一番?”
“要的。”
一旁的夏桑,拿出来了一个脉枕,放在了桌面上。
柳谦之将手放了上去,柳芙蕖伸手,指尖抵住了他的脉搏。
沉寂了片刻之后,柳芙蕖道:“平日里阴雨天的时候,兄长可是感觉头痛欲裂?”
“嗯。”柳谦之指了指自己当初受伤的位置,在脑袋的后上方:“这一处地,每当下雨的时候,便会疼痛不已,吃了挺多的药,看了不少的大夫也不见好。”
“那是因为兄长脑袋之中,有淤血堵住了,需要疏通散开。待会儿给兄长针灸完了之后,我会给兄长开一些药,到时候顺便将身子给调养好,否则就算治好了头疾,体内留下的一些后遗症,后面也会并发。”
柳谦之道:“你是我妹妹,又是大夫,你看着安排便可,我会尽力配合你的。”
“夏桑,去把门给关上。”针灸的时候,最好不要见风。
“是,小姐。”听到了这句话的夏桑,立刻就去把门给关上了。
柳芙蕖拿出一包银针,摆放在桌面上,对着柳谦之道:“银针入体,会有些胀痛,还望兄长能够忍住。”
“好。”
柳芙蕖找准了穴位,银针便刺入了男子头上的百会穴,风池穴,入针两分……
她在头顶上,一共给他施了五针,身上前后的位置一共施了十四针,前后各七针。
施针完了之后,她看见了男子的眉头紧锁,看起来应当是挺难受的模样,毕竟是治病,哪能半点儿都不痛苦?
柳芙蕖在一旁细细观察着柳谦之的状态,一边给他把脉,见他如今的状态还不错,也放下心来了,她研究出来的针灸方式,看来还是适合他的。
每隔几日便针灸一次,约莫半月时间或者是二十来天左右,他的记忆应该就能够完全恢复了。
两刻钟后——
柳芙蕖取下了男人头上以及身上的银针。
取下之后,那一股胀痛感几乎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自从失忆以来,从未有如此轻松过。
只是针灸一次,便有如此大的效果,若是再多针灸几次,必然能治好他。
她看起来如此年轻,没想到在医术这一方面的造诣上,竟然如此高明。
“芙蕖,可还有什么事情吗?”见到夏桑突然识趣退了出去,柳谦之狐疑,不知她还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
“有的。”柳芙蕖开口,她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封信件。
进来的时候,柳谦之其实也看见了桌面上的这一封信,只是他并未太过在意。
没想到,这一封信是给他的。
一瞬间,他的脑海当中忽然想起了前两日在大堂当中哭得梨花带雨的那个女子。
不知为何,他顿感有些心悸了起来。
柳芙蕖道:“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她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兄长看看吧。”
柳芙蕖的语气平静,但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她身上的态度其实是有些冷淡的。
柳芙蕖一想起许岚雅那哀伤的神情,心中便忍不住对面前的男子颇有几分责怪。
即使眼前人是她的兄长。
“什么叫做最后一封信?难道,她还想不开了?”
“当然是因为从今以后,要跟兄长恩断义绝了,他是兄长的未婚妻,如今你都已经带了别的女子回来,难不成她还要与你藕断丝连?”柳芙蕖的语气,染上了几分火气。
她不知道许岚雅在信封上面说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到,以她的性子,最多也就是跟柳谦之道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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