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彻,谁一开始都只对一个女子钟情,可作为君王,是不能只对一人专情的,为了两朝和平,为了君臣平衡,甚至是为了能为王朝发展,只有联姻,才能让王朝更加稳固的发展,才能让君王更加站稳脚跟。”
“只是朕没想到,你竟是朕这些儿子里,野心最小的那一个,朕还曾以为,你在战场上弑杀,回到了宫中,野心不会小呢!”
萧玄彻凛眉,掩去眸底的情绪:“儿臣要的是和平,倘若有一天没有战场,就不需要打打杀杀了,不过,儿臣也有一事相告。”
老皇帝倏地抬眸,眸光暗流涌动的看着萧玄彻。
“你是有什么要事要说?”
萧玄彻扯了扯唇,“儿臣不愿意当这天子,但有个人,儿臣愿意扶持他好好上位,这个人,才是大萧应该坐君主之位的人,也是当年父皇亏欠的一个弟弟。”
弟弟?
老皇帝心中重重一颤,心脏不断地颤动着。
他哆嗦着唇,眼眸泪盈盈的看着萧玄彻。
“玄彻,你不会要说的是当年那个被送走的弟弟?”
老皇帝缓缓攥紧掌心,指甲狠狠刻进去。
萧玄彻凛眉,掩去眸底的情绪:“父皇,原来您还记得,当年那个被你狠心送走的弟弟?”
老皇帝身子彻底溃不成军,他心死的靠在床榻上,当时是他被身边的宦官危言耸听,从小就有了夺权的心思,甚至连先帝驾崩的时候,他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夺权上位,被权势给蒙蔽了双眼!
如今,这一切报应全都啪啪的打在他脸上。
老皇帝沧桑的闭了闭眸,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玄彻,如今你找到他了是吗。”
萧玄彻既然能这么运筹帷幄的站在他面前,便是知道了一切。
老皇帝身子微不可查的颤动着,他缓缓攥紧手,“他现在在哪。”
老皇帝当年亲自送走亲弟弟的时候,随着年龄的增长,心中的愧疚才慢慢变多。
而那时候,弟弟还被裹在襁褓里,并未记事。
太后几度伤心欲绝,每日茶饭不思。
那时候的皇帝不了解,为什么先帝和母妃永远不相信他,不爱他,其他的兄弟姐妹都能被他们爱戴着,而他努力做的那么优秀,却还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睛!
皇帝永远想不明白!
萧玄彻沉眸,扯了扯唇角,将眸中的情绪压了下去。
“等时机成熟了,儿臣再带他来见父皇吧,所以父皇可要好好的活着,若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忏悔的话,那真的是遗憾了。”
萧玄彻走了很久后,养心殿都处于一个极度压抑的氛围中。
温公公看着皇帝靠坐在床上,大殿内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息,身子微不可查的紧绷着,只觉得这一刻极其的煎熬。
萧玄彻来到内阁,这会儿天色又下起了小雨,萧玄彻撑着油纸伞走进的时候,秦凛就靠在台阶上,嘴里叼着根尾巴草,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中的信笺。
见萧玄彻进来后,他眯了眯眸,而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来了。”
萧玄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的这副模样?睹物思人?如今在上京都要待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秦凛立即将手中的信笺扔过去。
“殿下,我有你说的那么茶饭不思吗,只是看着如今上京萧条的样子,觉得眼酸罢了,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大萧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萧玄彻走上前,将油纸伞放到了一旁。
“本殿下来了,礼节没有,茶也没有,怎么,是本殿下不配吗。”
听到这话,秦凛的眼角顿时抽了抽,都这个时候了,萧玄彻竟然还能开的了玩笑?
他当即起身,转身朝着内阁走进去。
“殿下想喝什么茶,本官亲自给您泡。”
萧玄彻坐在凳子上,神情清冽,没有过多的情绪:“容颜寄到上京的信,拿来我看看。”
秦凛顿了下,脸色瞬间变得黑沉,但没有犹豫太久,就上前将信笺递给了萧玄彻。
这信笺已经被秦凛反反复复看过多遍,都能看出上面的信有些皱了!
萧玄彻打开纸张,睇眸扫了一眼。
信中的内容整体表达的意思就是容颜不想将秦凛也拖下水,她的事情她会自己解决,然后感谢秦凛将她送到秦家待了一段日子,她觉得很快乐,也很感激,但之后还是要过自己的人生。
最后落了两个字,勿念。
一句勿念,就将他拒绝的明明白白。
原本秦凛在上京还挺壮志酬筹,信心满满的,在看到容颜的这封信,瞬间打回原形,这脸上就如同阴云密布,阴的不行。
萧玄彻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封信,随即将信笺递给了秦凛。
秦凛颔首:“你见过比容颜还无情的女子么?本官觉得,薛公主都不会做到那么无情吧。”
萧玄彻回想着薛绾,恩,但说起来也有些心酸。
他追薛绾也废了不少功夫,薛绾的屡屡拒绝都快给他拒麻了。
萧玄彻轻哼一声:“薛绾还不会给我写信呢。”
虽然薛绾今天才刚上路,但萧玄彻可以肯定,薛绾绝对不会想到要主动给她寄信!
她的眼里有很多人,每个人都可能排在他的前面,唯独他不能。
听着萧玄彻的话,秦凛愣了一瞬后,倏地不客气的笑了笑:“所以,大家都那么惨?但我对容颜的信突然一下就不伤心了。”
萧玄彻随即勾起笑容,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
“可阿绾已经决定嫁给我了,尽管她性情冷淡,但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就好了,至少,这辈子,她只会和我在一起。”
秦凛:“……”
秀恩爱出去秀去。
萧玄彻也不再继续逗着秦凛,而是将怀里揣着的信封拿了出来,示意着秦凛接过去看看。
秦凛当即有种不好的预感,在看到上面的来信地址是从荆州来的时候,秦凛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开口:“别告诉我,容颜也给你寄了书信?”
萧玄彻立即冷眼瞟过去:“你神经?”
“我没有纳三妻四妾的想法,更没有跟好兄弟争女人的心情,这封信,是薛祁安寄过来的,里面讲了容颜的近况。”
秦凛见状,再也没有犹豫,立即上前打开了信封!
在看到陈平浣在荆州的人脉关系时,秦凛的脸色骤然难看了下来:“陈平浣这就是朝廷中的吸血虫,他这是靠吸了多少人的血把自己的势力助长的这么厉害?”
秦凛义愤填膺的吐槽着,随即,在看到容颜委身去了陈府当秀女后,脸色彻底黑沉。
所以,容颜让他勿念的意思,并不是拒绝他。
而是她已经决定以身入局,独自深入陈府,就算抱着和陈平浣同归于尽的想法,她也一定要为哥哥报仇!
可到了陈府才发现,陈平浣才是宫中那个最可怕的人!
他身边的人脉关系,几乎都在为他保驾护航!
甚至连周边的小国,也许不会给皇帝面子,都要给陈平浣一个面子。
秦凛缓缓攥紧信封,骤然看向萧玄彻:“所以,陈平浣现在的想法是自己当君王?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萧玄彻面色不改,薄唇轻启,应着:“不错。”
秦凛咬了咬唇:“所以,他这趟去荆州,只是因为荆州距离边界处,与上京距离遥远,而想要和敌国私通,那太方便了。”
“容颜能将这些重要的信息寄给你,那就只能说明……她已经在深入接触陈平浣,现在唯有容颜可以给我们传递关于陈平浣的重要信息?”
萧玄彻淡淡应着:“不错。”
秦凛骤然将信封摔在桌子上:“怎么全让这群坏人去享福了?连老皇帝都享受了朝代的红利,现在留下一堆烂摊子交给你!你真的能忍?要是我,我忍不了!”
萧玄彻淡淡轻笑:“秦凛,现在上京已经大乱,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可能还不止一场。”
“从小你作为我的朋友,我们两个之间,没那么多礼数,也无需心里藏着心事,你在上京为官那么多年,几年几乎都不回家,连婚娶都没有。”
“家国大义固然重要,但你也有自己的家庭,现在我正式问你,你想不想回荆州?”
“倘若回荆州的话,我觉得你将容颜带走,你们好好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你继续留在上京,容颜在荆州会做出什么,谁都不知道。”
就像薛绾一样,薛绾这趟去了南疆,会发生什么,萧玄彻也不知道。
他缓缓捏紧手指,脸上故作着平静,眸色漆黑深邃的看着他。
秦凛攥紧手指又松开,半晌,他才压抑着开口:“萧玄彻,你太低估我对你的感情了。”
“既然说了要留在上京陪着你,我就不会离开。”
“这内阁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我若是走了,大萧的这些文件还不都得被敌军给买走了?你真当我秦凛是这样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小人?”
萧玄彻笑了:“这么多年,你也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那也不能如此胡闹,再说了,薛祁安和霍敬不是也在荆州看着她的么?虽然薛祁安看起来一直不太靠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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