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了,不能再多了。

    “师父到底还是仁心。”杨大夫看着尹寒的动作忍笑。

    师父就是嘴硬心软,说是不给,到底还是给了。

    尹寒瞪了他一眼。

    江长天刚要动筷子,被尹寒挡住了,“你腿伤没好,不能吃辣的,多喝汤。”

    江长天:“……刚才杨大夫说的能吃。”

    他怀疑尹寒故意的。

    “能吃?他是我师父还是我是他师父啊?”尹寒翻了个白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转头看杨大夫,“你说的能吃?”

    杨大夫低着头不敢接话了,他这师父除了嘴硬心软,还有个毛病就是脾气大。

    林舒云把汤勺递到江长天手里,“相公多喝汤,回去我给你炖两个猪脚补补,吃啥补啥。”

    江长天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伤的是腿,不是脚。”

    “那就羊腿,可惜没看见有卖的。”林舒云吃了一口菜。

    还行,手艺没退步。

    一吃起来,大家就不说话了。

    吃完饭杨大夫忍不住夸,“林娘子的手艺跟酒楼里的大厨比也不差什么了。”

    他一向不怎么重口腹之欲,今日都有些吃撑了。

    “杨大夫过奖了,不过是家常味道。”林舒云谦虚了两句,准备告辞。

    “记得把药带上,回去煮了泡脚,配合按摩事半功倍。”尹寒在一旁提醒。

    他也吃撑了,瘫在椅子上不想动,那一盘麻辣兔,基本上就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

    林舒云抱着江长天去前头拿了药童提前抓好的药。

    刚出门把江长天放在了驴车上,毛驴绳子就被牵住了。

    “丫头,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林舒云转头一看,又是那兔子老头,徐老头。

    林舒云双手环臂,“找我做什么,你用兔子抵了饭钱,不会是想讹人吧?”

    徐老头一只手里端着一只空碗,很明显就是刚才药童端出来那一只,另一只手拉着驴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林舒云。

    “丫头,咱们也是算是有缘,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老人家,收留我,让我有个去处。”

    哎呀妈呀兔头太好吃了,不枉他一路闻着味寻了过来。

    这医馆他天天路过呢也没这么香,兔子肯定是这丫头做的,而且还是他的那一只。

    “不行,你都能上山打兔子又能要到肉吃,身姿矫健着呢,哪里可怜了,松手,我们要回家了。”

    林舒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家里那破屋子压根住不了多余的人。

    她身上有秘密,也不想让陌生人进家门。

    徐老头脏兮兮的,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林舒云,“丫头,我一把年纪了没儿没女,就想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那个……我不吃白食,我还能上山套兔子,烧水劈柴我什么活儿都能干,丫头,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老人家吧。”

    林舒云去拽栓驴的绳子,徐老头不松手。

    好家伙,这还被赖上了。

    驴车上的江长天开口,“云娘,这老人家也怪可怜的,要不……”

    “好吧,我相公都这么说了,你坐上来吧。”

    林舒云很给江长天面子。

    对,就是给她的能量大宝贝一个面子,绝对不是自己心善。

    大不了回去修一修屋顶,小破院子还能住一个人。

    徐老头瞬间眉开眼笑,端着碗提着布袋子就跳上了驴车。

    江长天:??他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给老人家一点钱,打发他走吧。

    人都已经坐上来了,江长天也不好开口再赶下去。

    江长天冷不丁一回头就见徐老头盯着他的脸看,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着身子。

    “你这小子怎么伤成这样了?要是没受伤应该长的不赖。”徐老头说着又低头看江长天的腿。

    哦,还是个腿脚不便的。

    江长天摸上脸上的疤,垂下眼帘,“不小心摔下山崖了,树枝把脸刮伤了。”

    徐老头盯着江长天的脸沉思了一会儿,“没事,你也别灰心,我听人说有上好的祛疤膏,你脸上的疤肯定能去掉的。”

    江长天假装困了,没接话。

    林舒云赶着驴车问徐老头,“哪里有卖成衣的,给你们买身衣裳。”

    徐老头一听大受感动,他就知道这个丫头是心善的。

    “丫头,成衣贵,买布料吧,就不用给我买了,我一把年纪了。”

    “可是我不会缝衣服。”林舒云说完想了想原主的记忆,哦,她好像会。

    不过她不想缝。

    江长天开口道:“村里的三婶子会,你给她几尺布,她就帮着你做好了。”

    林舒云一听可行,去了布料铺子,在徐老头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给江长天和徐老头各买了够做两身衣裳的。

    还别说,徐老头还真是一把杀价的好手。

    出来徐老头就赶紧邀功,“丫头,你看老头我还是有用吧,这就给你省了四十文钱,绝对不白吃白喝。”

    “嗯。”林舒云弯了一下嘴角。

    没啥事了,林舒云赶着驴车回家。

    这回门锁的好好的,家里也没人来。

    驴车赶进了院子里,林舒云照旧先把江长天抱进屋里。

    栓驴车的徐老头看着这一幕撇嘴。

    真是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啊。

    徐老头把驴车栓在窝棚里,打量这小院子。

    林舒云从屋里出来,“我们家就这么破,你要是住不惯就回去吧,你能套兔子,自己养活自己也不成问题。”

    都能上山套兔子,不见得就能饿死了。

    “丫头,我一个没儿没女的可怜老头哪里还有嫌弃的份,人老了再能干也想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问了好几个人了,也就是你愿意收留我……”

    徐老头说着用脏兮兮的袖子遮住眼睛,语气哽咽。

    一大把年纪了说哭就哭,这把林舒云整不会了。

    “徐……徐伯,你没成亲?”

    路上徐老头让江长天叫他徐爷爷。江长天直接叫徐伯。

    徐老头鼻子哼哼了两声,“成亲了,生了个不孝子,就当他们不存在。”

    林舒云估摸着又是个儿女不孝的故事,把老父亲赶出门的故事,怕勾起老人家的伤心事也就不问了。

    拿着买来的布料出门找三婶子去了。

    ……

    ……

    “阿嚏!阿嚏!阿嚏!”

    与此同时,某个深宅大院里,一个中年男人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奇怪,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又谁在背后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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