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饭还是木桶饭?”郁拾华很是了解她。
“一份芋圆。”
郁拾华挑眉:“吃得饱?”
喻姝无语:“那是甜品,热量高。”再吃饭,还不胖死。
“不也是你说的,甜品没有饱腹感,更没有满足感,吃饭最开心。”郁拾华非常精准地将她的用词复原出来。
喻姝自嘲道:“我也不是饭桶,天天吃也会腻的。”
“主食要吃,你肠胃没有很好。”郁拾华不容分说地给她下任务,自己则举起吹风机完成最后一点工序。
吹风机单调的噪音结束,收拾完浴室的喻姝也出来拿纸巾擦手了。其他地方好说,只是他起居的卧室以及附带的书房浴室,除非是永悦庄的老人,否则一般都是喻姝,或者他亲自收拾的。
清江园的家政都是阿姨白天上门做的,安全和隐私性上不如永悦庄。
他俩刚同居那会,有次大约是柳姨休假,她竟看见尊贵无比的郁寰集团总裁从容地拎着个吸尘器打扫书房,看见她路过,抓壮丁似的叫她去拿抹布。
他是真正贵族教养熏陶出来的天之骄子,自然不会无知无能到连个人卫生都搞不定,今儿喻姝要是回来的晚,大概率他也就顺手收拾了。
“你难道不洗?郁拾华有些诧异,视线落在她朴素到过分的衣着上。
这祖宗在,她哪里好不洗的。
“洗呀。”
喻姝其实是想找点事儿做,省得两个人呆得无聊,逼迫某人想出点花样折腾她。
她一副忙碌无比的样子,仿佛浴室被炸了一般,眼看人影忙活着要离开他的视线,郁拾华合上笔记本,起身去逮人。
“今天不是很乖?怎么又要逃?”郁拾华眼疾手快地揽住他,将她整个人带了回来。
喻姝骤然得到乖巧的评价,不免觉得某人真是深藏不露,心思深沉。眼看女人一改往日的低眉顺眼,沉默不语,眼里透着难得一见的狡黠之意时,郁拾华很是上道地亲了亲她。
蜻蜓点水的那种。
喻姝却有点贪恋他此时的温柔,比起大多时候的侵略与夺取,她喜欢被珍重地对待,小心翼翼。
男女情愫一起,世俗的一切便成了云烟。
她眼波一转,似是责问又是轻嗔:“你今天怎么自己拿了东西进去?还在里面穿了衣服,吹了头发。”
这话问得郁拾华都有些愣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记起几年前的一幕。
是还没发生关系之前。
喻姝刚刚适应了三天两头出差的日子,又在摸索他的生活习惯,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里。
比如难搞的某人早晨一般不喝咖啡,他爱喝热牛奶。
喻姝记住了这点,却拿了杯自助餐的牛奶给他,他尝了一口就看向了她,她正惴惴不安着,接收到这个眼神,吓得没打翻自己的饭菜。
“要鲜奶。”
郁拾华皱眉道,也没多怪她,就记住了这家酒店的名儿。
大几千一晚的酒店。
早餐饮品质量太次,糊弄谁呢。
还有就是男女界限和上下从属的把握。
喻姝自问极其小心,事关他私生活的这块之前也没哪个胆大的做过,她连取经的地方都没有,实在焦头烂额。
偏偏老天就是爱和她开玩笑。
郁拾华出差住的一般是套房起,她也绝不轻易踏足某人的卧室,可总有那么一次突如其来的要事,金贵的郁拾华需要在标间里将就一晚。
所幸是国际上数得着的顶级酒店,标间环境上乘,除了面积小点,并不差什么,某人也没多说,十分自然地接受了。
这一来,从进门到生活区,没了个小厅来缓冲。
鬼一样的契机,她那日在门口敲了会门,来确认几份资料文件的归属。
下午三四点,也不是洗澡的点儿。
房间那么点大,直通的一户,哪里会听不见。
她耳朵贴了会,几无什么动静。
手机拨过去,里面隐隐响起了铃声。
人不在?
还是其他情况…?
这就是她没摸清郁拾华生活习惯的下场了。
担心某人出啥意外,喻姝直接用放在她地方的房卡开了门。
这一开。
浴室门也一开。
酒店格局懂的都懂,两人仅管称不上近在咫尺,可也是一丈之内了。
郁拾华自然没夸张到一丝不挂,最贴身的他穿了,还披了件等同没披的浴袍。
见惯大风大浪的男人可比喻姝端得住,他眸色一深,直接道:“把门先关上。”
他可没展览的兴趣。
喻姝是个服从命令的,一边慢吞吞地关门,一边消化视网膜上的景象。
等她慢动作般地挪进去,郁拾华在床边非常检点地穿上了长裤,这会儿背对着她扣衬衫,视线方向似乎在看手机。
“我刚打电话了,看郁总你没接,敲门也没回应,才做主进来的,实在不好意思。”喻姝趁机阐明缘由,顺带道歉。
他身材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算是她占便宜了。
郁拾华看她脸上似乎不红,神情也不太羞涩,沉默地抿了口茶,又被冷下来的涩意苦到,一时说不上来的心情。
“用不着道歉,是我习惯不好。”男人眉目清淡,又是最寻常的口吻,看不出一分作伪,为着更逼真些,他破天荒地解释了句,“里面水汽太重,外头更畅快些。”
难为了某人之后那么多年,凡是喻姝在外,总是很不检点地晃出来。
几年后的今天,喻姝和他面面相觑。
某人眉心锁起,思考着解题路径。
只是回过神来的喻姝闹不明白,郁拾华图什么呢?
那时的她算不上傻白甜,只是时机凑得太好才会如此尴尬。
是不是习惯又怎样?
“你…没这习惯吧。”时过境迁,她难得逾越了上下级的界限,拿手肘捅了捅某人。
郁拾华凝视着她,半晌微微低下脑袋,在她耳畔边轻声道:“在你面前可以有的。”
喻姝嘴角一抽。
好针对性的‘恶习’。
“不喜欢我这样子吗?”男人的手握上了她的腰,有种想提前上桌的冲动。
“能坚持这么多年,我有点意外。”喻姝实话道,稍稍侧了脸过去,有意避开他滚烫的呼吸。
郁拾华还想和她探究下有关身材的话题,然而一股若有似无的味儿绕在她周围,向来有点洁癖的某人不免拧起了眉。
“你这衣服,不会没换洗过吗?”
她体味很淡,衣裤换洗又勤,平素基本不用香水,故而一有点异味,他便格外敏感。
喻姝闻言也有点紧张,用力嗅了两下,解释道:“是人间烟火气。”中午吃的小火锅呢。
“我去洗澡了。”她一下便溜了。
郁拾华舌尖顶了顶上方,盘算着今日的吃法。
等再捉回来,已是到了不可描述的地点,男人蓄势待发,女人含羞带怯。
芋圆成了运动后的能量补充,郁拾华都赏脸地喝了两口。
所谓劳动最光荣,两人倒是名副其实地过了个节。
次日一早,郁拾华讲究个契约精神,说好给她的两天假,自己不能食言而肥,侵占她的休息时间,九点前便带着一应人马走了。
昨晚没折腾地过分,某人还挺温柔,喻姝自然能够活力满满地出门,去布林海赴约。
她刚才可是和郁拾华确认过的,他今日的局在海滨公园,和她完全两个方向,是万万不会偶遇的。
温禾还记着上次的承诺,约了欧式城堡风格的那一幢。
不得不说,一进门,其他三个土包子就发出了连声惊叹。
“这服务员穿得太夸张了吧,和那中世纪的庄园小姐一个打扮。”
“挺有拍英剧的感觉。”喻姝着重看了眼人家的头发,估量着真假。
外观和其它别无二致,内里却是彻头彻尾的城堡风格。
就是典型的长楼梯,夸张无比的水晶灯,墙壁上有独特的烛台,奚燕还狐疑地去摸了下火焰,结果被烫了下。
“我不是看灯条亮着呢,自然当蜡烛是骗咱们的。”
喻姝盯着副壁画,小心地想去摸一摸。
苏文婴在旁嘀咕:“肯定假,我在博物馆看到过的。”
温禾一面和女佣交代,一面笑嘻嘻道:“你错了,博物馆里的是赝品,这幅可是货真价实的!”
喻姝立刻收回了手,还在举着手指仔细看有没有碰到。
能进博物馆的画哪里会便宜!
好奇害死猫啊。
“不能吧。”苏文婴有点傻眼,脚步却没停留,几人一起往二楼的舞厅走去。
温禾多少有点惋惜:“虽说只有四楼,但没有电梯是硬伤。”
或者说,这样逼真的英伦欧式风,实在嵌不进一座现代化的直梯。
真要搞,也得是只有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那种。
欧洲好几座保留地好的城市市中心,不少酒店里还有。
舞厅里能看的更多了。
喻姝不错眼地瞄着一件件繁复精美的手工英伦长裙,还有配套挂在旁边的束胸,竟思考起自己的腰身能不能塞得进去。
奚燕比较直接,犹疑地看着长桌上的金银餐具,估算着要是真金,一把勺子算多少克重呢…
苏文婴是做政法工作的,但不妨碍这三人里她的艺术修养最高,她打量着一幅画儿,神色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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